三、异星蘑菇
三、异星蘑菇
早晨五点，天已经大亮，餐厅里有零星几人在桌前吃着简易的早餐。塞绪尔端着咖啡走到桌前，把咖啡递给莉格丝。 还没等他坐下，不远处的乔威尔冷哼一声，端起餐盘径直离开。 塞绪尔忽略他的敌意，“博士，昨晚没休息好？” 莉格丝打了个哈欠：“看了一晚上论文，还是没有头绪。” “明天就要进行二次登陆了，我私下求船长，让我和你一个小组。” “你想跟我一组？”莉格丝很惊讶，生化人通常都是跟着船长的。 “关键是我没什么本事，没办法保护你，塞绪尔。” “博士，你是船上最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没本事呢。” 莉格丝的笑容消失，低声道：“说实话，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塞绪尔同样放低了声音，“我有预感，森林里不安全。”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塞绪尔，你怎么会有预感？” 他耸了耸肩，“这只是人类的表达方法。生化人的预感，其实是用算力来预测概率，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那你更应该跟着船长，在他身边协助他。” “莉格丝，可是我想……” “不用说了，塞绪尔，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此次登陆任务的成败的关键不在我，请你和船长互相保证彼此的安全。” “……好的，博士，既然你坚持的话。”他妥协了。 “还有，你要小心乔威尔。”莉格丝把咖啡喝完，若无其事地端着餐盘离开了。 他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背影，直到舱门关闭，阻隔了他的视线。 “机油婊子。” “叫你呢，机油婊子。” 塞绪尔缓缓抬头，“用机油维护生化人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过时手段了。” “你除了会勾引副船长，还有什么本事？”乔威尔等着莉格斯离开，将塞绪尔堵了个正着。 “抱歉，乔威尔，请问什么叫勾引。”塞绪尔面不改色地和他对峙。 “我很好奇，你这种东西跟汽车和面包机有什么区别，哦，你还多一个功能，女人的按摩棒对吧？” “原来你喜欢副船长。”塞绪尔平静地陈述道。 “你懂什么叫喜欢？”乔威尔嗤之以鼻。 “虽然我不懂，但我却可以和她上床，你懂得多，反而在这气急败坏。” 乔威尔默默攥紧了拳头，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塞绪尔当场拆解。 “乔，我不是你的敌人，不要乱了主次。”真正的敌人还在森林里等着他们。而这个愚蠢的人类，还在为了一点小事而闹得兴师动众，他可不想把这事捅到船长那去。 乔威尔的表情依然咄咄逼人，“回第三太空港之后我会报告给集团工程师，让他们好好检查你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塞绪尔一双无机质的眼睛依然看不出丝毫负面情绪，“我答应你，不再和副船长靠得太近，请你放过我，乔，我知道你是个大度的人。” 对面的人盯了他一会，笑得挑衅，“好，我放过你。” 塞绪尔好不容易摆脱他，又接到莉格丝的短讯。 「找到了。」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他立刻心领神会，一边慢跑一边打开她的声讯频道。 “是十年前《异星航行》学术刊的封面文章！文章里讲到一艘太空警事巡航舰在第三太空港缴获了一批走私冷冻舱，里面包含了几株“异星蘑菇”，是之前从未发现的新物种。可惜这些生物早已经被超低温杀死了，它们的尸体被送往韦兰集团旗下的生物实验室以作研究，目前研究成果尚未发表。” “文章里提供的文字和图片描述都与你在森林里发现的一致。” “博士，我已将我们的对话加密，请继续说。” “我又登陆了那家实验室的官网，发现这个研究蘑菇的项目组一直在招人。” “那个项目组招人的目标院校也有我的母校，我通过筛选院校和工作经历，在校园内网找到了一个去过这个项目组的校友，可是他的个人资料已经被网站标明去世，他的家人也在他的个人页发了一条讣告，非常像是因工去世，因为他的家人一直在起诉那家实验室。” 莉格丝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失魂落魄。 “博士，我马上到。” 塞绪尔赶到她的房间门口时，莉格丝眼疾手快地把他拽进来。 “塞绪尔，告诉我实话，韦兰集团是否对你下了特别指令。”她狠狠地问道。 他毫不回避她的眼神，“这次我的任务是协助你们来仙卫一收集种子。” “但是Mother的任务目标，我不知道，有三层密钥保护。” “cao他爹的韦兰集团！” “我们得立刻启程回母舰，不能在仙卫一上逗留了。” “博士，冷静一点，你没有证据，没有人会相信你。” “我校友的死算不算证据？！” “你没有证据证明，仙卫一上的这种生物和十年前缴获的生物尸体是同一物种。”塞绪尔一字一顿道。 “那你为什么不对大家公布你的预感？你明明知道仙卫一上有危险！” 塞绪尔垂下眼睛，遮住了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的瞳孔，“生化人的预感，没有任何研究证明可信，这只是我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功能，就算是船长，也不会相信我。” “理智告诉我，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可以拿来取信他人。”他继续说道。 “但你却告诉了我。”莉格丝用质问的眼神看着他。 塞绪尔不说话了，默默把头偏向一侧。 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说：“因为我知道，博士会相信我，无条件地。” 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塞绪尔的内心发出另外一道声音：因为其他人与我无关。 莉格丝无言地看着他，眼神复杂。 “塞绪尔，我有一个计划，你愿意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