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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无言。鼻间酸涩,周鹤低着眉眼,深叹了口气。退行两步,无力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他曾觉得毫无意义的眼泪,此刻就蓄在他的眼眶里。他决意离开的时候,明明都已经说服了自己,未来她会去另一个人的身边。现在又这么窝囊,真是可笑。右手从袋口快速抽出,低头捂住眼睛,不想被她看见自己如此不堪一击的一面。“阿鹤……”唐雨杺看着他,欲言又止。伸手想触碰他,指尖在他近身处停住。蜷起,慢慢垂下。“阿鹤,我走了。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身前的脚步声渐远,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她走了,从他的世界,彻底淡出。以后,是真的跟他再无瓜葛了。周鹤紧捂住眼睛,不敢抬头往她离开的方向看。身体里的力气随着她渐远的脚步声一点一点被抽离,颓然顺着墙体滑坐到地上。又一次真正意义上看清了自己的无能,恍似五年前令他堕入绝境的深夜。他一脸是血地倒在拳击台上,眼睁睁看着她惊慌失措地往反方向逃开。那时的他疯了一样想追过去护住她,想带着她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可有心无力,连起身的力气,他都没有。现在就连告别,这么简单的事都没能在她面前做好。捂住眼睛的手无力垂落,周鹤盯着被泪湿的掌心看了会儿。泄愤般用力捶了一下身后的墙,暗骂了自己一声:“废物!”周围人声嘈杂,渐渐盖住了她走远的脚步声。分不清,听不见了。沉溺在悲痛情绪里的周鹤一瞬醒神,抬起头,在人群中寻找她或许还没走远的身影。一眼就望见了顺着玻璃外墙慢慢往前走的唐雨杺。这次之后,想再见面就难了。无论如何,他还想再多看她几眼。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打扰。最后一次。就当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只是想送一送她,只要看着她上车,他就立马回头。再不打扰。周鹤望着玻璃外墙那个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熟悉身影,很快说服了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机场大厅,一路悄悄跟着她。她走得很慢,不时停下,举目四望。似乎没有要打车的意图,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周鹤在她回头之际及时闪身躲藏好,有几次险些被她撞见。只是她看着明显有心事,视线一掠而过,完全没注意到从墙沿处一秒消失的奇怪身影。一直被她抓在手里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手机屏幕,停了下来。周鹤跟着止步,站在距离她几步外的地方,安静看着她。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默了良久,没有接起那个电话。等那个电话自动挂断了,她才关了机,手机揣进兜里。周鹤下意识退行了几步,站在了立体招牌后面。她果然又在往四面张望了,视线很快定格在了某一处。挪步,慢慢往一栋挺老旧的高楼方向走了过去。是栋商务楼,看着有些年头了。门外值班的保安被太阳晒眯了眼,歪歪斜斜靠在墙边在打瞌睡。经过新旧两栋楼之间,她步子一顿,转头往缝隙那头望。周鹤默不作声地跟着她,在她稍有停顿的地方停下。想知道她到底在找什么,侧头往半人宽的缝隙另一端看。高楼的背阴面看着像是块荒地,近处堆积着成片的建筑垃圾。往远眺,枯草残枝纵横。再远一些,是锈迹斑斑的铁丝围栏。她究竟在找什么?周鹤转回视线,正要继续跟过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朱芸打来的电话。前一晚婚宴上互换了联系方式,朱芸话里话外,都好像有事想告诉他。周鹤看着唐雨杺转身进了那栋老旧商务楼,稍迟疑,接起电话。电话刚接通,朱芸立马开门见山地问他:“阿鹤,雨杺在不在你身边?”周鹤看着商务楼的方向,回:“刚刚还在。”“那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她没出什么事吧?你……”朱芸顿了一下,问他:“你没有做什么刺激她的事吧?”被朱芸这么一问,周鹤记起在卫生间外问及唐雨杺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时,她明显过激的异常反应。踩着唐雨杺前脚刚走过的路慢慢往前走,周鹤不确定道:“应该……没有。”“什么叫应该啊?能不能给个准话?你是要急死我吗?”朱芸挺急地说。朱芸的情绪很奇怪,好像对唐雨杺不接她电话的事看得很严重。为什么?周鹤止步于门前,目视着站到电梯前按下上行键的唐雨杺,问朱芸:“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朱芸一时没了声,似乎是在挣扎要不要告诉他真相,最终憋出一句:“她威胁过我,不让我告诉你。”这话,像是有话外音。周鹤不由警觉起来,试探着问:“是她怀孕的事,让你们都瞒着我?”“什么怀孕?阿鹤你胡说什么呢?你走的这些年,在她身边打转的那些男人连她的一根小指都碰不到,怎么可能……”朱芸愣了一下,声音不自觉高了几个度,在电话另一头吼:“阿鹤,快去找她!一定要找到她!把她给我安全送回来!”周鹤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唐雨杺进了电梯,在电话那头朱芸的吼声里,看着她按下了关门键。“她生病了,就是当年带走她妈的那个病!”朱芸说,“你不在的这五年,她自杀过两次,有一次差点就真回不来了!阿鹤,拜托你无论如何得拦住她,不能让她再干傻事!”隔在他们之间的电梯门在慢慢闭合,周鹤脑中犹如惊雷炸过,再听不见任何声音了。惊惶无措间匆忙往她的方向奔。被迎面出楼的快递员撞了一下,他险些摔倒。一把推开了横拦在他面前的快递员,周鹤红着一双眼,用最快的速度奔向了电梯口。可惜还是慢了一步,没能来得及扒开可能会带走她的那扇门。☆、第六十一章:晋江独家“阿鹤,我只送你到这里。”“接下来的路,你一定要好好走。”“阿鹤,我走了。”“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走了?走去哪?她刚刚在找什么?最后的落脚点?找一个,就算是离开,也不会牵累无辜者的地方?到底为什么?朱芸说,她生病了。就是当年带走她妈的那个病。他不在的这五年,她自杀过两次。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