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6
盒里拿餐具,勉强撑起一个笑,说:“不然,你还盼着我生病不成?”“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周鹤想说担心她,有所顾虑,一时有些词穷。唐雨杺抬眼看他。视线无声碰撞了数秒,她问:“阿鹤,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周鹤的视线低了下去,轻“嗯”了一声。伸手拿过她手边的餐具,用水烫过,细细擦净。唐雨杺专注看他,恍惚间她又看到了从前那个只属于她的少年。她的阿鹤,逗一下就会脸红,笑的时候酒窝格外可爱。在她有需要的时候总能及时护在她左右,会把她不曾注意过的所有琐碎事一一处理好。就算他就在自己面前,与她之间仅隔了张餐桌的距离。她依然很想念他。周鹤把清理干净的餐具放回了她手边。抽回手的一瞬,唐雨杺的视线落在了他左手无名指的戒痕处。可以了,不能再贪心了。她想说服自己,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藏在桌下的手捏扣住腕,用力掐紧。抬起头,看向他黝黑的眸。这双过分熟悉的眼,让她想起了很多事。或好或坏,都已是过去式了。唐雨杺很淡地笑了一下,说:“阿鹤,我只送你到这里。接下来的路,你一定要好好走。”☆、第六十章:晋江独家唐雨杺忍住了几度反胃想吐的恶心感,拿起勺,稍微抿尝了两口粥。周鹤剥了颗鸡蛋递给她,她摇头推开了。放下手里的勺子,闷声不响地捧起手边的玻璃杯,捂在掌间。慢慢喝着杯中的温水,压一压胃部翻腾的感觉。周鹤留神观察了她片刻,问:“不吃了?”唐雨杺“嗯”了一声,隔着杯沿看他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周鹤看着她面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筷的早餐,蹙眉问:“怎么吃那么少?”“减肥。”唐雨杺又用这个借口简单搪塞了过去。周鹤目视着她面前的那碗粥,微微眯了一下眼。把刚剥好的鸡蛋放到了手边的空碟里,抽了张纸巾,若有所思地低头擦指尖。气氛愈发沉闷,两人都没什么胃口,桌上的食物还保持着原样。唐雨杺中途去了趟卫生间,胃部泛酸水,扶墙干呕了一阵。出来后打开水龙头漱了漱口,对镜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转头欲走,步子稍顿,又折了回去。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微笑。恢复了常态,这才往外走。周鹤就站在卫生间外,隔着一面墙,在她转身之际伸手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方才里头的动静他听的一清二楚,虽不能辨明声源是不是从她那里发出的,可她的行为真的太奇怪了,他不得不怀疑。“跟我说实话。”周鹤低下身平视她,试图从她眼中看出答案,问:“你到底怎么了?”唐雨杺怔住,面上努力撑起的一丝微笑彻底垮掉。是听见了啊。原本,还想给彼此留个还算体面的告别回忆的。既然瞒不住了,那也只能狠心把他往外推了。甩手挣脱了他的束缚,唐雨杺的态度冷了下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说:“跟你没关系。”“你有事瞒我。”周鹤肯定道。“是啊。”唐雨杺说。周鹤一把擒住了她的腕,不给她转身跑走的机会。唐雨杺用力甩了两下,他力气大得惊人,怎么都甩不开。她放弃挣扎,抬头直视他,语气更劣了几分,说:“我瞒着你又怎么样?你瞒我的事还少吗?凭什么,到底凭什么我就得什么都要跟你交底!这五年,你跟躲臭虫一样躲着我。现在突然回来,又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资格!来探我的隐私?又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想知道我没你的这五年过得有多糟糕,多痛苦,多绝望?然后呢?甩甩手又消失得干干净净?”“周鹤!”唐雨杺几乎是吼着叫出了这个名字,说:“你别太过分!”周鹤抿紧了唇,眼中光色渐黯。死死抓住她的腕,仍是不愿放她走。僵持了片刻,没什么底气地劝她:“雨杺,别说气话。”“别真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唐雨杺稳住渐渐有些发颤的话音,看着他,说:“没了你,地球照样转。”“对不起。”周鹤说。唐雨杺看他这样,又有些不忍心了。只是……视线转向了他无名指的戒痕处,她咬了咬牙,想让自己清醒些。她的病一直反反复复,就算勉强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也还是有一定几率复发。如今他也有了好的归宿,她更不该成为他的障碍。斩了他想回头的退路,拉开距离互不打扰,才是真的为他好。落在戒痕处的视线低了下去,唐雨杺闷声问:“就那么想知道吗?”“想知道,告诉我。”周鹤说。“松手。”唐雨杺低着头,没再看他,说:“你松手,我就告诉你。”周鹤掐在她腕部的手不自觉收紧,犹豫片刻,松开了。唐雨杺垂手,抚了抚腕上的勒痕。默了良久,抬起头,重复了一遍对镜练习过的笑容,说:“我怀孕了。”周鹤看着她含笑的眼,低下的眼睫一颤。脑中空白,嗡嗡作响。一种极矛盾的复杂情绪在他的理智和行为意识间来回冲撞。他后悔了。胸口像是扎进了一把刀子,正一刀一刀剐着他的心脏,疼得他想杀人。他想杀了那个男人!他想把她抢回来。可残存的理智在不断警告他,他不能这么做。现在,好像连给他反口的机会都没了。煜轩不对,不是这样的!她一定是在骗他!她在生气,是在说气话。她是在气他的不告而别,在气他又要离开。周鹤的脑子很乱,自欺欺人地想找出她骗自己的理由。凝神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眼里看出虚实,说:“你撒谎。”“是喜事,为什么要骗你?”唐雨杺反问他。周鹤在她眼睛里读不出半点玩笑或是气愤的意思,她很平静,在跟他阐述一个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的事实。她是认真的。不像是说谎。最后的一点希望碎裂。他的视线低了下去,不敢再去看她,担心自己会在她面前失态。手揣进大衣口袋,捏紧指骨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克制着斟酌了一下,才问她:“那个男人,我认识吗?”“可以了,阿鹤。”唐雨杺劝道,“有些事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到这里结束刚刚好。别到最后,还失了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