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
令人心惊胆战的询问过后,劳伦斯依旧以一种让卡特屏住呼吸的态度征询了他可不可以让医生给他治疗。 卡特那张艾莎玫瑰一样浅色的唇紧紧抿起,想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没有任何意义,随他喜欢就好,但那双过于炙热注视着自己的棕色眼睛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突然发现虽然是在室内看起来很普通的棕色眼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太阳光晕般的金橙色。 国王的命令下自然有全国最好的医生前来诊治。 卡特的状况并不算健康。 卡特战时留下的旧伤,外伤看起来已经痊愈,但并没有完全养好身体,才会显现出近乎于惨白的肤色。虚耗过度的亏空,精神状态的岌岌可危。 以及劳伦斯在旁提问的一句话。 “请问如果是偏向于性瘾的问题,有办法可以改善么。” 男人如同被带刺的鞭子劈开后背,脸色瞬间苍白一片,连唇上仅有的血色都失去了,怔愣在当场。 劳伦斯走了过来,自然地微微低下头和人直视:“我觉得这件事不应该是困扰你的理由,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向你致歉。” “……谢谢您,这并不是坏事。”在医生面前揭露这种自己难以说出口的事实,卡特羞愧得无地自容, 这困扰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没法抑制的痛苦,已经持续了太久。 即使拒绝,即使觉得恶心到想吐,也无法不在别人的肆意抚摸和侵入下获得快意,如果断掉那种事,连灵魂都会嘶吼着诉说饥渴。 他侧目看向和医生探讨诊疗方法的劳伦斯,没来由得觉得安心。 或许劳伦斯如同现在所展现给卡特的那样,他并不是个冷酷残忍的恶魔。 “……除却药物治疗之外,衣服要换成更宽松的款式。病人自己也不可以过度纵欲,要减少性爱的频率,最多是一个月一次的程度。”满头白发的医生难得的把目光投向另一位在场者,虽然动作表情都很恭敬国王,但关于频率的话题好似是在对劳伦斯嘱咐一样。 “我知道了。”劳伦斯无奈地挠挠脸颊,好脾气地笑道。 卡特站在那里,保持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可藏在柔顺黑发中的耳朵,红得惊人。 ------------------------------------- 在噩梦中惊醒,低喘着坐起的卡特惊慌失措地抓紧了自己的睡衣。 在黑色的泥泞中有一双双黑色的大手向着他袭来,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他,将他摆出屈辱的姿势任由男人们进出发泄。 几乎要窒息在深渊中。 散落的黑发下是掩不住惊惧的眼眸,被黑暗吞噬,被情欲裹挟,他在如同地狱一般的黑暗中挣扎不休。 即使在菲什加德待的这段时间,已经算是他屈指可数里祥和清静的时光,他也没法祛除在内心的厌恶和恐惧。 那是一生都有可能摆脱不掉的烙印。 (睡不着……) 卡特拢了拢衣服下床,随意地披了一件外套打开了房门。 以为会被囚禁行动区域的设想落空,电灯在白日里兢兢业业地点亮了城堡的走廊,反而深夜只留下一两盏昏黄微弱的灯光。 连女佣和侍卫都去休息了么? 卡特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他不由得在内心发表这位新王内心太大条的感言,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这样万一遭遇刺杀可是很麻烦啊。) 他顺着走廊漫步,静谧的城堡在装潢和布置上比他在夏城时的更要温馨许多,即使是这种深夜也不会让人觉得阴冷。 只是想去露台透透气的卡特,在转角处停住了脚步。 半开的一扇大门里,透着依旧有人在工作的灯光。 (这里是……议事厅?) 卡特从记忆中寻找出这里的用途,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绝不该触碰禁区,明知道政权的中心不应当被他这般低贱的身份沾染。 可对劳伦斯太过于好奇的卡特仍旧不受控制地想要去窥探潘多拉盒子里的秘密。 ——他真的表里如一么? ——他真的不是对自己表现出的假象? 从门口的缝隙探入实现,卡特在这一瞬间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