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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桢你做什么?!”袁槿以为他是在做鬼脸,怒喝一声后冷冷的眼风扫过,顿时把袁桢吓得僵立当场,眼珠子都不敢再转了。袁槿取过荷包,冷哼一声取出物件细细查看,这时小古也反应过来——这荷包里另有玄机!她和袁桢对视一眼,两人都蹙起了眉头暗自担忧。装药丸的瓷瓶被打开,袁槿细细嗅了嗅,又取出药丸看了看,顿时把两人吓了一跳,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又看过那些金银,没发觉什么异状,这才面色略见和缓,随即把东西丢给袁桢,竟然朝着小古抱拳行礼道:“对不住,是我教弟无方,伤到你了!”以他世家名门的地位,又是炙手可热的千户大人,居然肯对一个下人如此诚恳的道歉,实在是怪事一桩。小古作出不知所措的模样,退后闪身不受,有些犹豫:“这怎么使得?!真是折煞我了……”她略一思索,连话也说利索了,“这本是意外一桩,五公子也是少年意气,立功心切,再说我的伤也不重……”“这伤刚刚止住血,还暂且随我去上药歇息一阵吧?”袁槿凝视着她,好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轮廓来,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那目光中闪过的,却是极为复杂的……激动和怜惜?!莫名的,小古觉得这目光蕴含的意味有些蹊跷。她咳了一声,看看天色,轻声惊叫道:“已经快两更了!我出来很久,只怕少爷找不着人要怪罪下来——”她随即转身要走,随即却又折了回来,劈手从袁桢那里夺过那只荷包,似笑非笑道:“二位的厚赐我却之不恭,就此收下了!”随即转身翩然而去,只留下两兄弟对着她的背影默默出神。半晌,才听袁槿沉声道:“阿桢……”“啊……?”“回去以后,你自己照着家规去领家法。”袁桢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只苦瓜。小古沿着原路反回,刚刚进入后堂偏帐之中,迎面而来是却是一道白盘弧影,她侧身一让,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咣当声。“滚出去!”这是广晟的嗓音,清冽而冰冷。她以为是对着自己发脾气,定睛一眼,却见盘子里汁水横流,好似是海鲜一类——站在广晟身畔的,却是一道柔婉优美的妙龄身影。天寒料峭,这女子却穿了一层极薄的桃花纱,粉光晶莹,酥胸若隐若现,“大人,奴婢是奉上官的命令来伺候您的。”佳人娇喘吁吁,柔若无骨,无奈广晟铁石心肠不解风情,一把将她推开,对着小古皱起眉头,沉声低斥道:“你到哪去了,还不快过来伺候!”第四十七章传信小古唯唯答应着,却见那穿着薄纱的女子强笑贴了上前,眼角却是泪水晶莹,娇声媚气道:“这位总爷,奴家若是伺候得不好,您尽管惩罚便是……可若是真的恼了赶我出去,只怕上官饶不了我,非要打个皮开rou绽不可!”广晟皱起眉头——虽然明知她是在博取哀怜,但男子汉大丈夫却也没有害人受过的道理,况且此次宴非好宴,若是执意不要她们服侍,只怕反而惹人生疑,可贸然把人留在身边,只怕……一旁的小古见他迟疑,心中剔透哪还有不明白的,径自上前两步,直截了当道:“我家少爷的饮食衣物从不喜欢外人经手,你若是明白规矩,留你服侍也无妨,否则只好请你打哪来回哪去了。”那女子抹一把眼泪破涕为笑,笑意间更带三分俗艳的媚意,眼波好似带了钩子一般,“奴家谢过这位jiejie了……”她上前来就要站在广晟身后,却被他一个眼风扫过吓得身子都僵住了,只听广晟沉声责问小古:“我才离开一会,你就跑哪里去了?!军营重地也是你随便乱闯的吗?”话虽然严肃,却能听出他的关切之意,小古落落大方毫不害怕,笑着答道:“一群男人醉熏薰的,酒气让人受不了。”广晟瞪了她一眼,气道:“你到外面透透气也就罢了,走远了只怕有危险——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他板着脸训斥了两句,见小古低头不语,认错态度上佳,于是便熄了怒气,沉声道:“跟我回席。”一旁的亲兵看得暗自称奇——这位总旗虽然年轻,但性子冷峻桀骜。人见人怕——只是一个丫鬟而已,他居然特地从宴席上半途离开,莫非是放心不下?但看那丫头貌不惊人又身子瘦小,怎会让他这么惦记着?连分发来伺候他的军妓美人儿也不放在心上?在众人揣测声中,广晟带着两女转身而去。穿过长后堂偏帐。又有一座座条石砌成的连屋出现在眼前。四四方方将主将大营围绕在中央,气派很是宽阔宏大。这五个卫驻扎在此已经数十年。经营日久,虽然碍于军制不能搞得太过奢华,却也搞得有声有色。漫山遍野一大片房舍营帐。看起来简直是一座小型军城。小古随着广晟一路走来,好奇的左顾右盼,又遭到广晟狠狠一瞪,她有些害怕的眨了眨眼垂下了头。却默默把核心重地的路径都记下了。两人渐渐走到了主帐跟前,气象更是森严——一面铁杆大纛旗高矗在门外。纛旗上一幅缎幛,蓝底黄字写着:“三千营郑”四个斗大的字,在强劲的西风中威风凛凛地飘扬。虽说是“中军营帐”,实则却是松木与青砖砌成的三层碉楼,呈五角凸起长廊连接。四周被松明和油浸火把照得亮如白昼,每隔三丈有一名兵士顶盔着甲守卫,一身鸳鸯战袄已经在风雪中染成雪白,连眉毛鼻子上都冻出冰棱来,却仍是钉子般挺立。永乐皇帝对军纪约束甚严,如今虽然是一天天松弛崩散,基本的cao练防卫却还是有模有样。广晟瞥了一眼身后两步那低眉顺眼的小丫头,一把将她拉到身边,凑到她耳边悄声吩咐道:“等一下进了军帐,你就……”他如此这般的吩咐道,小古注意倾听着,冷不防却被身后那女妓撞了一下——她原本老实的跟在三步远的地方,现在不知怎的居然失去平衡一头撞了过来。小古一闪身,那女人尖叫一声抓住她的衣袖,随即倒入广晟怀里。她一身薄纱颤颤,暖玉般的酥胸与广晟紧密相贴,让周围的士卒都看直了眼。广晟皱眉,正要将她推开,却听旁边有刻薄yin邪的嗓音笑道:“想不到沈总旗这么急色,还没就门就又是搂又是抱了——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