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
然像狐仙,灵得对着吹口气就能呵成团精雾。她笑起来就更像狐狸,声音像咬破荔枝,“谢老师好。”“哦,”谢深注意到她果然不合校规地涂了口红,染得一双唇说话时就会慢慢吐出玫瑰雾气,他回忆了一下,“纪嘉芙,之前上网课没少落下签到吧。”纪嘉芙没想到谢深开学对她说的第一句就是这样无情的揭短,她不自然地岔开话题,“老师,这学期我没有演戏的行程了,会一直在学校上课的。”会一直在学校上您的课的。谢深认为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毕竟这已是高三冲刺阶段,他重新迈起脚步,未看急忙小步追上来的纪嘉芙,“那这学期的听写不会一直得90分了吧?”纪嘉芙蓦地紧张起来,生怕谢深发觉自己故意出错好让他多留心她的听写本的拙劣伎俩,手在加绒袖子里紧张攥起,她道,“呃,我尽量。”尽量再高密度地出现出现在您眼前又不被看透。两人居然走了那么长一段路,纪嘉芙本以为谢深到三楼办公区就该与她分别,可一路沉默地走到四楼他都未离开,只有对着学生们经过时“谢老师好”“谢老师好久不见啦!”这样的招呼点头示意。不愧是那个“最受欢迎老师”奖的得主,纪嘉芙吐吐舌头,心想自己起初还想为他刷票,结果数据猛涨得她只能乖乖投下自己的一天一票。啊,赚了赚了,和老师一起走了这么久。你们和他打招呼又怎样,我今天和谢老师说了好多话——新学期第一句话就是与我说。纪嘉芙心里颇有些自得,可嘴上仍然保持着谨慎,“老师,您不去办公室吗……”没几步都快到他们班教室了?谢深站住脚,低头看她的眼神难得带了点奇怪,可说出的话还是清清淡淡,“今天你们班上英语早读,”他抬腕看了看表,“纪嘉芙,你还有两分半迟到。”纪嘉芙顿时脸红成煮熟的虾,被白绒圈起活像一个脸色滑稽的年画娃娃,她低着头从谢深眼底飞快地走向教室,脚尖都在发烫。谢深步入教室那一刻,本来还闹哄哄讨论假期生活的学生们顿时安静了,或许他们觉得这种动静对他是一种冒犯,都自觉地拿出课本。他扫了一眼,人数齐全,狐仙般雪白的纪嘉芙也变成坐在座位上最不起眼的小点,隐没在四十多员发顶之中,他轻轻叩了一下桌面,送给高三学生开学第一句话,“没有多久大家就要参加高考了,最后这段时间,我们都努力吧。”“努力努力”“谢谢老师”的回应声就在下面接续地响起,谢深常常想是否是因为自己太过年轻,才会和学生们的距离感如此微妙,“好了,上早读吧,”他道,教室很快又恢复了凝滞的安静,“早读结束五分钟前我们听写。”纪嘉芙面前摊着英语课本,不时抬头偷瞄几眼谢深,密密的单词完全进不了脑子,她想,谢深穿黑大衣可真好看,他该穿成这样踩着雪走来,得是多诗情曼倦的画境——不成不成,万一他冻到呢。她想得脸又红起,将手机藏在桌洞里,和Ammo发消息:“我今天做了很丢脸的事???????????。”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戒掉使用颜文字的习惯。Ammo似乎在忙,久未回复,她翻到他们之前的对话,她坦白爱上老师,Ammo的回信是“这似乎不太好”。她就懒得理他了,不太好,我看我们在网上做这种事更不太好——她何尝不知道爱上谢老师不好,不对,不准呢,可就像明明知道是放荡的坏事还与Ammo保持这种联系一样,她戒不掉。还好有距离的爱和性都不伤人,她只有一点身体酸涨,心里酸涨罢了,不过,还是快乐占得比较多,这些酸涨在快乐眼前就不必称为风险。这样想着,她就又在听写的第二行第四个单词那儿出错,涂黑时还自作聪明地画了一片扭曲的心,刻意地盖住那个正确拼写。“我今天做了很丢脸的事???????????。”课代表将听写本一摞交给谢深时,他正看到这条消息,怎么还会有这样幼稚的表情,二十岁的人还要像小孩子般涂鸦心情吗。他将手机收回兜里,打开第一本开始批阅,英文怎么可以写得这样幼圆,一眼看出那个错,第二行第四个,打叉,“90”被他轻飘飘地落下笔。他下意识回看封皮,姓名栏上的汉字也写得笨笨拙拙的,纪嘉芙,哦,又是她。无用王国随着长大,纪嘉芙慢慢发觉不止会发生丢脸的事,伤心事也将逐渐变多,她虽还未成为法定的成年人,可是过早的演艺经历便让她尽早懂得,伤心事不止于突然发育的智齿,咬着笔杆死磕了半小时却还是答错被打红叉的数学题,还有一腔热情地做了许多许多无用功。所以她一直不敢放开全部地去爱谢老师。不,先不谈爱,她不仅仅是个女高中生,未来还会成为一个女演员,这种自觉让她具备了半熟的事业心,这就让手机屏幕上那句“小纪,你有几个镜头需要回剧组重拍下”显得格外刺眼。她当真天真地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拍戏而耽误任何一门课,尤其是谢深的课。谢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这样惭愧地想,一边还是一路小跑地去找班主任请下午的假。班主任照例提点了她几句高三了还是得注重学业,依然爽快地准假放人,他还是有一点私心,谁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会变成一个大明星。对着这样宽容的班主任,纪嘉芙心里惭愧更甚——如果多年后她当真走红,被采访问到“学生时代对你影响最大的老师是哪位”,恐怕她不会不假思索地答出班主任的名字。坐在赶往片场的计程车里,她又打开与Ammo的聊天界面,这人始终未回她,她敲字,“小叔叔,您怎么不理人。”小叔叔,娇糯糯的,荔枝咬破渗透舌面的甜汁子,就该出自漂亮女孩子那种小狐狸般狡黠的爱惑力里,类似一种缠绵的语癖搔在耳边。她第一次这样称呼Ammo时,无非觉得这个说法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