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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坐上了前往约定地点的公交车。 她和程先生处于一种尴尬的关系，因代理相亲而认识，在意想不到的场合相遇过，一时脑热加了对方微信后便成了半熟不熟的“网友”。之所以说是网友，是因为姜雨发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圈里，他总是最先点赞的。 姜雨怀疑他在朋友圈里买了栋房。 两人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程先生便问她想去哪吃饭。 看着姜雨若有所思、迟迟不做出决定的样子，程以川说：“我带你去我最喜欢的餐厅吃吧。” 姜雨想到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程以川的点点滴滴，在她眼里，程以川是个出手阔绰的富家公子。 无论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他订的餐厅，还是他一个人去高档餐厅进餐的事实，抑或是他浑身上下的那种闲散的气质，加上他的容貌和衣着，无不在告诉姜雨： 他们不是一个消费阶级的人。 姜雨无数次嘲笑自己，那次在电梯里，她居然还在想着：抱紧程以川大腿，或许能得到很多钱。 你怎么能这么想，你们都不是一类人，清醒点，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认识你而已。 你还想着靠男人拿钱，你堕落了，姜雨。 “程先生，其实……我不想去餐厅吃饭。”她声音里有点哽咽。 程先生说要带她去他最喜欢的餐厅吃饭，那家餐厅的食物肯定价格不菲。 那些价格三位数甚至四位数的菜品，只会时时刻刻提醒姜雨，她是个穷人，如果不是顶着他人的名头，她根本吃不到、吃不起这些。 程以川看到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样，有点不知所措。 下一秒，姜雨对她扬起笑脸：“附近有一条美食街，我们去那里逛一下。”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因为这些小心思影响双方心情，很不值得。 滋滋作响的油声，烹饪器具前飘起的蒙蒙烟雾，各式各样的小招牌，起伏的吆喝声，路人心满意足的笑容……姜雨觉得这才是自己去得起的地方。 “程先生纡尊降贵了哈！” “这有什么，还有，我叫程以川。” 姜雨笑着看了他一眼。 姜雨每买一样东西，准备付钱的时候，程以川总是抢先一步。 “喂，我生日我付钱啊。” “你生日还得自己付钱请我吃东西，像话吗？” 锅贴、生煎、炸物、泡芙、蛋挞……姜雨看到自己喜欢的就拉着程以川一起排队买。 一个塑料盒里有四个生煎，姜雨用筷子夹起一个，咬了口生煎皮后，包子里的温热的汤汁溅了她一嘴，她赶紧往后一站。 程以川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姜雨仰着头防止汤汁顺流，拿过纸巾，瞪他一眼。 与其说是程以川请姜雨吃东西，不如说是帮姜雨打扫剩饭剩菜。每样东西她只吃一两个就放到他手里，说是让他帮忙提着，结果她吃完后看都不看一眼，刚好程以川很饿，就把它们都吃完了。 “程先生会不会感觉到委屈呀！”姜雨看到程以川夹起最后一个锅贴，坏笑一下。 吃完小吃，姜雨和程以川慢悠悠地在街上晃着。 “你还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吗？”程以川双手插兜看着她。 “嗯……你有推荐的吗？”姜雨一说完就后悔了，程以川带她去的地方，只可能是高消费场所。 这个问题把程以川难住了。 最后，程以川带她去坐游艇。 姜雨发现，自己读了一年大学，对这座城市还很陌生。 凉爽的江风拂去了姜雨脑海里冒出的关于“阶级差异”的想法，两岸的瑰丽夜景尽收眼底：暖黄色的古楼古庙，亮白色的高楼大厦，五彩灯光交替变换的繁华商场，蓝绿色灯带勾勒的沿江人行道，又红又亮的大灯笼……远处宏伟的跨江大桥也明朗可见。 此时无酒胜有酒，姜雨沉醉在这光影旖旎的夜晚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以川站到了她身边。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真煞风景，姜雨看了她一眼，“我怎么确定你告诉我的你的名字是真实的？” 看着程以川急忙打开手机在翻着什么，姜雨败下阵来：“好好好，我相信你。” “我叫姜雨。” “所以你不姓徐，也不姓秦咯？”程以川满脸笑意。 “不然呢？” “为什么你要用这么多名字？” “为了……”姜雨一时语塞，“为了工作。” “没想到你从事的是机密工作，要换这么多名字。” 姜雨明白程以川是在套她话，于是顺着说下去：“是啊，这工作可危险了，被发现了可就完蛋了！”说完手假装在脖子前一划，头歪在一边，舌头微露，翻着白眼。 程以川见套话失败，他俯身，在姜雨耳旁说了一句：“告诉你一个秘密。” 温热的气息罩着姜雨耳朵，她一激灵，退了一步，看向四周，发现除了他俩没人在外面后，责怪他：“外面又没人听，搞得这么神秘干什么。” “我跟你的那次，是我代替我表哥来的。”他直起身，慢悠悠地说。 姜雨一脸诧异地看着程以川。 “那么惊讶干嘛，不会你也是这样吧？”程以川满脸得逞的笑容。 私人游艇此时缓缓靠岸，程以川的猜测逐渐接近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