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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拎着一袋临期面包从便利店里出来，冰冷的雨丝轻轻飘下，她往变形的羽绒服里缩一缩，边哈气边快步走到附近的公交站。 来到雇主家里，她赶紧清洗抹布和拖把，准备洒扫这栋小别墅。 “滴滴”两声，一个高挑的女生开门进屋，看了姜雨一眼，向她点了点头：“二楼靠楼梯的那一间不用扫。”说完便蹬蹬蹬上了楼梯。 快到傍晚时，姜雨才把全屋打扫干净。她中午只吃了一点面包，肚子咕咕闹。上午进屋的女生睡眼惺忪地下楼，看见姜雨在阳台上洗拖把，说：“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点了两份饭。” 姜雨推脱了一番，拗不过她。等姜雨收拾完后，外卖也到了。 “诶你多大了？” “刚过19。”姜雨小口小口地吃饭。 “辛苦了。” 姜雨想起自己父亲，嗜赌成性，母亲在姜雨上初中时跟他离了婚，靠着自己在小公司里工作的薪水和她jiejie偶尔的慷慨解囊把姜雨拉扯大。母亲老了，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的钱都是姜雨大姨垫的。姜雨上大学后，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差事，一周内某一个工作日去雇主家里打扫卫生，周六给雇主的小孩当家教，所幸薪水还算不错，一年省下来的生活费可以买回家的火车票和交新学年大部分学费。 想到这些，姜雨微微地叹了口气。 过了几周，姜雨在雇主家给雇主孩子辅导完作业后，被那次请她吃饭的女生叫住了。女生把姜雨带进自己的房间里，锁好门。姜雨的心怦怦跳，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残忍片段。 “别紧张，我只是想找你帮个忙。” 女生叫徐晓薇，在国内读完本科后又出国读了三年硕士，回国后找了份好工作，徐父徐母见她工作稳定，各方面条件都不错，便催她找个伴儿结婚。 “婚姻是坟墓，那相亲就是入土的第一步。”徐父徐母给她物色了几个男人，叫她明年过年前都去见一见，挑个好的先处着。徐晓薇是不婚主义者，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徐父徐母虽然仗势有所缓和，但时不时会在饭桌上暗戳戳地说几句。徐晓薇很不是办法。 “你虽然比我矮了点，身材肤色跟我大差不差，除了我屁股比你翘。”徐晓薇开了句玩笑，姜雨有些尴尬。“不如你来替我去相亲，我给你报酬，咋样？” “这恐怕不太好……”徐晓薇家境优渥，气质和谈吐都不是姜雨能比的，万一露馅儿了，徐家的名声恐怕会受到抹黑。 “这样吧，你替我去一次，拒绝掉一个，我就给你两千怎么样？”徐晓薇晃了晃两根手指头。 姜雨咽了咽口水，眼下诱惑真大，两千都能抵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车费饭钱你都来找我报销，实在不行就三千？” 理智都快崩塌了……姜雨内心大嚎着，她最缺的就是钱，眼前有那么好的活儿，不接白不接。 “好吧……有什么要求呢？” …… “先给你转一千，买套好点的衣服收拾下自己。” 很快到了和一号相亲对象见面的日子。姜雨自己化了个淡妆，穿着新买的裙子，披上毛绒外套后便打车前往约定的餐厅。 “别胆怯，谈到你不懂的就保持社交微笑。” 姜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一号男士体型偏胖，估计徐晓薇还比他高一点。他一坐下就叽里呱啦说一堆，从自己的公务员身份谈到自己爸妈是多么有权有势，从自己大学时学的专业聊到世界大局，一点都没给姜雨打断的机会。 很是聒噪。 菜终于上来了，是姜雨很少吃或者几乎没吃过的菜。幸好那天姜雨向徐晓薇请求买衣服的建议时，徐晓薇不嫌麻烦地跟她一起选好衣服并请她吃了很昂贵的食物，不然姜雨肯定看得眼都直了。 “那徐女士呢？”姜雨看着他有点意味不明的笑容，按照自己从徐晓薇那里得到的信息，不疾不徐地说出口。 “看来你是在国外呆过，哎，美国……” 好烦，又开始扯自己的大局观了。姜雨有点饿，打断他：“要不咱们先吃饭吧。” 到最后，一号相亲对象终于开口：“徐女士，我对你感觉挺满意的，咱们先处着，等时机到了就去领证。” 姜雨皱了皱眉，说：“先生，我们恐怕不大合适……” 他回头，眼里有了点怒气：“我是公务员，我爸在xx局，徐女士不要不识抬举。” “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是没有缘分。” “呵，现在多少女的上赶着嫁给公务员，你有多牛？看不起我？还有一堆女的眼巴巴地盼着跟我相亲呢，不要不识好歹。” 姜雨心底也燃起了怒火：“那你跟她们相亲啊，我真是谢谢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还是姜雨第一次实打实地遇到下头人。 “晓薇，我应该搞定了。”姜雨把相亲情况一五一十地发给徐晓薇。 “这人有病。”徐晓薇吐槽了几句 姜雨看到了微信收款消息，差点没在公交车后座惊呼。 替人相亲这件事还真是个肥差，只不过准备工作要做得很充分，姜雨在宿舍里、去上课的路上、睡前，都在模拟各种情形，虽然姜雨的专业和徐晓薇的专业相近，但她还是去b站看了很多课，这样自己才看起来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