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没有

    精心掩盖的秘密，总会在无意间被掀开。

    都母从朴灿烈和都暻秀之间看了又看，然后冷着脸坐到了沙发上。

    都正将东西放下，急道：“哥，你不是说你俩已经断了吗？大娘这次和我来，是想看看哥你的新女朋友。”

    女朋友？朴灿烈疑惑的看向都暻秀。

    “嗯…”都暻秀点点头，舔了嘴唇好几次，才开口道：“这…这只是我朋友，工作上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才请他吃饭的，妈，您别多想，薇薇…”都暻秀看了朴灿烈一眼，接着道：“下班后，我把薇薇送回家了，您要是想见她，明天我约她出来。”

    听了解释，都母的面容明显松动了很多，但还是冷声道：“你说的话我还能相信吗？”

    “是真的，不信您问朴先生，我们也才因为工作联系没多久。”

    都母转头看向朴灿烈，朴灿烈一脸不解，脑海中反复回旋着‘朴先生’三个字。

    都暻秀看着他，眼睛里都是祈求，两人对视了几秒，朴灿烈点头道：“是，都总说的没错。”

    “那你还喜欢他吗？暻秀。”

    都暻秀立马摇摇头，“妈，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你呢？这位朴…先生。”

    朴灿烈被都暻秀的果断否认弄得有些胸闷，他摇摇头，没有说话。

    都母仍旧狐疑的看着两人，都暻秀见状，拿过挂钩上的外套，塞到朴灿烈手里，说道：“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请你吃饭。”

    朴灿烈受伤的看了他一眼，连‘再见’都没说，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都暻秀的心钝钝的疼了起来，他克制着追上去的冲动，但一歪头，看到朴灿烈的手机忘在了鞋柜上，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匆匆说了句‘他手机忘拿了’，然后未换鞋就跑了下去。

    都暻秀在车库追上他，喘着粗气道：“你手机忘拿了。”

    朴灿烈冷着脸看着他，无视了他抬起的手。

    “我…我是拜托薇薇跟我演戏的，就是为了应付一下我母亲，你不要误会…”都暻秀解释道。

    “所以你才撮合我和林薇薇？”

    “…嗯？”都暻秀错愕的看着他。

    “这是她答应帮你的条件吧。”朴灿烈拿过手机，冷笑道：“都暻秀，这些年你究竟拿我当什么？炮友？免费按摩棒？呵呵，都暻秀你没有心。”

    都暻秀瞪大眼，看着他，张嘴几次，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

    “不解释吗？”

    “…嗯，你说的没错，”都暻秀愣了一会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说的没错？”朴灿烈攥紧手机，一步一步的朝都暻秀走去，令人骇然的气势，让都暻秀不自觉地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边，退无可退，朴灿烈猛地一拳砸到了墙上，“这一年，你说做朋友，好，我答应你，你撮合我和那些女人，好，我也依着你，但是都暻秀，我不是你，我这颗心里还有你，我他妈还爱着你，在你说不做朋友就要永远不见时，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害怕再也无法同你一起说笑，当我忍着恶心去吻那些女人的时候，我脑海中想的都是你，我想你应该也会在意吧，我做梦都在想有一天你会吃醋对我生气，让我不要再碰那些女人…”

    一滴泪落到了都暻秀脸上。

    “都暻秀，你有这样害怕过吗？”朴灿烈自嘲的笑了起来，“在我和那些女人搂搂抱抱、接吻时，你在想什么？你有难过过吗？”

    “……”都暻秀低着头，看着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膛，只觉得心被他攥在手里反复揉搓。

    “回答我！你有没有难过过？！”朴灿烈难以自控地大吼道。

    “我…我……”都暻秀咬紧下唇，用力将眼泪憋回去，尽可能平静道：“我没有。”

    朴灿烈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哑着嗓子道：“看着我说！我要你看着我说！”

    都暻秀艰难的看向男人，他的眼中都是绝望，可话又言不由衷，“我没有…”

    朴灿烈咬紧牙关，他蓦地松开都暻秀，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是我犯贱。”说完，转身上车，踩足油门，绝尘而去。

    车库的灯也跟着灭了。

    都暻秀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刚进家门，就迎来了母亲的巴掌。

    “跪下！”

    都暻秀看到一堆从他房间搜出的东西凌乱的堆放客厅中央，知道终究还是瞒不住，他缓缓跪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反光的地板砖。

    都母手里拿着一根拖把，掐着腰，恨铁不成钢道：“一年前，你在你爹的牌位前，是怎么跟我说的？”

    “与他断绝关系，再不来往。”都暻秀机械的说道。

    “那你做到了吗？！”都母‘啪’的就是一棍。

    “没有…”都暻秀向前踉跄了一下，又慢慢挺起了身子。

    “……”都正在一旁看着，小心翼翼地劝道：“大娘，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把人打坏了。”

    “孩子不打不成器，我教育你哥，你一边呆着去。”说着，都母推搡了一下都正。

    “你去阳台坐坐吧，我没事。”都暻秀淡淡道。

    都正脚步踌躇的离开后，都母站到都暻秀面前，“能不能跟他再不来往，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都暻秀沉默着，他很想答应，却发现怎么也张不开口。

    “…”都母见他不说话，越来越气，又‘啪啪’打了他好几棍，“你是不是还喜欢他？忘不下他？”

    都暻秀眨眨眼，依旧没有说话。

    “你…”都母丢掉拖把，又扇了他两巴掌，然后跪到他面前，哭道：“暻秀啊，家里就你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呢？你说我死后见到你爸爸，怎么跟他交代啊！老都家绝后了！哎，我真是、真是对不起老都家…”都母攥着拳锤起胸膛来。

    “妈、妈…你别这样。”都暻秀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揽进怀里。

    母子二人紧紧的握着手，都母抬头，热泪滚滚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都暻秀想到再也见不到朴灿烈，鼻子一酸，哽咽道：“妈，我…我…”他闭上眼，仿佛看到了无数林立在云市的大厦一个接一个的倾倒又灰飞烟灭，过去的一点一滴在脑中飞速闪过，他颤抖着嘴唇，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夜色降临，都暻秀与母亲在厨房一起接着他准备的食材做饭，都正在客厅收拾堆放的东西。

    厨房的窗户开着，不断飘来不同的饭菜香气，在漫漫夜色中响起了一个好听的女声，歌词清晰可闻——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