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魇梦-3 （强伯/路人女大）
叶娴坐在地上，缓了很久，久到天已经开始黑了，才站起来，拎着箱子回到床上坐下。 反正也没有人会心疼她、怜惜她、来救她。 她不想开灯，好像自己不配暴露在光明之下。 她忍着痛为自己身上的红印淤青——从脖颈到屁股，擦上红花油，慢慢揉搓放松着肌rou。再为自己热辣辣被完全撑开的下体抹上冰凉的护理膏，干咽下去两粒避孕药。 这就是高启强么？ 传说中的那个京海教父和新闻里的慈爱企业家交织在一起，绘成她身上的欲望图腾。 她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胸罩和内衣，可惜，高启强的手劲大的出奇，内衣已经被扯的不成样子。 和她一样。 她认命的穿上高启强给她准备的衣服，厚实的布料包裹住她劳累的身躯，为她带来一丝温暖。 但私密处空荡漏风的感觉时刻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 高家老房子里正一片其乐融融。 暖黄色的灯光下，旧家具们被擦的干干净净，散发出让人安心的味道。 高启盛和高晓晨正坐在沙发上玩着复古游戏机，高启盛张喊着一次次把高晓晨的人物打倒，听到敲门声，高启盛得意洋洋的把游戏手柄一丢，跳着跑过去开门。 “呦，小兰回来了！开饭开饭！” “你谁啊？”冷不丁见到一个陌生人，高启盛不客气的问道。 “请问，请问可不可以借我给手机充个电…” 门口的叶娴怯生生的问道，她将自己收拾好了，准备用手机叫车回去，没曾想手机黑屏自动关机了，门口守着的保镖又不见踪影。 她害怕的站在黑暗的宿舍楼里四处张望，只有这里透着光亮。 叶娴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眼前是个穿着精致的男子。 他看上去三十岁出头，戴着副文质彬彬的金丝边眼镜，长相秀气，但神情乖戾。 “问你话呢！哪来的？”高启盛抱着双臂侧倚在门口，无视门口的叶娴，向楼道里张望：“小龙哥，小虎哥，这女的是谁啊？” “怎么了？”本在厨房帮忙的陈书婷闻声而来，“小盛？” 她顺路把扒头的高晓晨按回沙发上，憋屈的高晓晨从mama的魔掌下逃脱，躲去洗手间开始打现代的手机游戏。 “哦，有个莫名其妙的女的，”高启盛回道，不情不愿的补充道，“嫂子。” “我想打车回家，但是手机没电了…这附近没见到什么人。”叶娴躲过高启盛的眼神，看着后面的女人答道。 她一身红色长裙，贵气逼人，钻石项链在老房里不合时宜的反射着耀眼的光。 “小meimei，要不你进来坐坐吧，我帮你叫车。”陈书婷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女孩，身上穿着不合身的大衣，头发乱糟糟，眼里红彤彤的，很明显刚刚哭过。 她格外在意的瞟了眼叶娴衣领下的脖颈。 “不用不用，我充一点电，能开机就行。”叶娴感恩道。 高启盛不情愿的让开身放人进来，朝着跑来的小龙小虎指了指叶娴。 小龙小虎也一脸疑问，他们俩刚刚去楼道口抽了根烟，谁知道就这么凑巧。 陈书婷让她坐在餐桌边，把充电器递过来，示意小龙小虎盯住她，自己则是将厨房门拉开，轻声问道。 “老公，你家附近还有其他人住么？” 高启强正在专心片鱼。 老房子很小，嘈杂的声音满溢，但他却丝毫没有想抬头看看的意思。 被剖开的鲜鱼在案板上不甘地跳动，他左手按住鱼，右手握着刀，小心翼翼地剃下一片片晶莹的鱼片。 “没有了吧。”他将鱼片全部放到碟子里码好，转过身来。 啪。 手机落地的声音。 叶娴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满脸惊恐地望着穿着围裙、一脸和煦的高启强，冒了一后背冷汗。 “这位是？”但高启强仿佛不认识她一样，疑惑的发问。 他抬起胳膊，陈书婷走过去帮他解围裙，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高启强，前门都是保镖，这女孩能进来，肯定是从后门，我问你，谁带她进的宿舍楼？” “婷婷啊——”他悠扬的叹气，下垂眼显得无辜极了。 陈书婷把围裙放在边上，惩罚式的戳了下他的小肚子，恢复正常音量道：“老高，我给你请个健身教练吧，瞧瞧你这肚子。” “我哥哪胖了？”高启盛嘟囔道。 高启强脸上笑意不变，他慢悠悠地把婚戒摘下来，递给了陈书婷。 “婷婷，帮我拿一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气氛陡然凝重，空气好似停止了流动，每个人都望向高启强。 叶娴看见永远盯着哥哥的小高总快速回头盯着她，目光如射线一遍扫视她的全身，露出一个轻蔑的讥笑。 “老公，就是个小女孩，估计大学都没毕业呢。”陈书婷打破了宁静，她帮高启强拍掉肩膀上不存在的灰，看着他的双眼说。 高启强错过身，回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挤上洗手液，仔细用力的搓着每一根手指。 他不紧不慢的洗完，甩了甩手上的水，才回道： “怎么了？我就想洗个手嘛。” 他眼睛弯成一条缝，鼻子两翼的肌rou放松地舒展，嘴并在一起微微上挑，笑着。 陈书婷似是确认了他的话，重新帮他戴上戒指，点点头。 “婷婷，两个字，”他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十分钟，我就回来，马上。” 高启强看向屋内的其他人，笑意渐敛：“小虎，你跟我来。” “哥，我也去！”三十多岁的小高总理直气壮的冲哥哥撒娇。 “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高启强冲高启盛一指，但也不觉得弟弟的撒娇有什么不对，“你和小龙去挪桌子，把菜端上来，乖。” 小龙递给自家弟弟一个安心的眼神，应承道：“知道了，强哥。” 小虎推开房间大门，高启强双手插在口袋里，迈开阔步向门外走去。 踏出房门的刹那，他脸上瞬间没了笑意，赏给叶娴一个眼神，冷冷道：“过来。” 不等叶娴做出反应，小虎就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到了隔壁唐家。 唐家的门并没有锁上，高启强打开灯，走到沙发旁坐下。 “强哥。”小虎把叶娴拎到了他的面前。 “我这个人啊，最在乎的就是我的家人，”高启强用一只手撑着额头，慢慢揉着皱起的眉，“最讨厌的呢，就是别人来打扰我的家人。” 小虎恶狠狠地盯向叶娴，啐了一口，“哪来的不懂事的小丫头片子。” 叶娴被他拽的生疼，她打直腿，强迫自己站稳，咬着后槽牙，等高启强出招。 “小虎，过来。” 小虎向前一步，蹲在高启强腿边。 啪—— 小虎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被高启强一个巴掌扇的迷糊了。 “强哥，我，我？”这关我什么事啊！ “打你打错了？”高启强寒芒一样的眼神射向他，“白金瀚我交给谁了，唐总？” “强哥，这女的是白金瀚的？”小虎越听越迷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她怎么进来的。” 是啊，谁能把人带进来？那不就只有… 说着，小虎一个急刹车，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高启强面无表情，也懒得解释，他指指叶娴，朝门口一挥。 小虎了然于心，拉起人就要走。 叶娴本想辩解几句，没想到高启强直接宣判了她的命运，明明他们几小时前还发生了亲密关系。 她不敢想象，若是现在出了这间房门，自己将会被带去哪里。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她挣脱开小虎的束缚，猛地扑上前抱住高启强的腿不撒手。 “好了，小虎，别闹太大动静，”高启强摆手阻止追上来掰扯叶娴的小虎，看了眼手表，“算了，给你五分钟吧，想说什么？” 他仁慈的决定。 叶娴起身后退几步，深呼吸，直面他的眼睛道：“我今年大学毕业后，我爸和后妈想撮合我和一个神经病结婚，换彩礼给我弟弟买房。我不愿意，就跑来了京海，在白金瀚打工。我只陪酒，不出台的，今天听到领班说想把我送给你。我不想活了，去马路上寻死，被你撞倒，然后就这样了。至于去你家，真的因为是我手机没电了，附近就那一户亮着灯。我哪敢有破坏您家庭的想法啊，谁不知道您高总是京海第一顾家好男人！” 她不管不顾的一口气说完，狠狠发xiele心中憋着的怒气。 至于接下来的等着她的是什么，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小虎瞪大了眼睛，他没听错吧，他强哥刚才是被个女大学生当面骂了？ “牙尖嘴利。”高启强反而看不出被讽刺了的样子，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沙发评价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叶娴梗着脖子看他。 高启强啧了一声，站起身来，叶娴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脑子里全是几个小时前被他压在身下猛烈冲撞的记忆。 “小叶啊，我来教教你，”高启强平静且充满怜悯地道，“来到京海，你要记住的第一点就是”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叶娴的脑袋： “我高启强，是不会有错的。” “小虎，送她回白金瀚。” 叶娴还是被唐小虎拉扯着走出了房门，迎面撞上了个面容白净、也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 “兰姐—” “小虎，怎么出去呀？” 被唤作兰姐的女人一身职业套装，语气柔和。 “兰姐，我这，临时有点事。兰姐你快回家吧，强哥他们都等着你呢。” 小虎赶紧把叶娴向前推到转弯处，避开高启兰的视线。 叶娴被他推的一个踉跄，跌跌撞撞走了几节台阶才稳住脚步，不忿的抬头。 清晰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 “小兰，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晚啊？不按时吃饭，小心和你二哥一样，动不动就犯胃炎。” “哥，你至于的么，晚了半个钟就叫保镖去我们医院堵我，怕我离家出走啊。” 高启兰抱怨几句，熟练地把挎包丢到了高启强怀里，“我哪有像二哥一样饥一顿饱一顿，我就今天临时有个病人，都说了不用等我吃饭嘛～～” 余光中，她看到高启兰亲昵挽住高启强的臂膀，朝着那盏温馨的灯走去。 叶娴的鼻子突然酸酸的。 叶娴想过删了那天加上的好友，但每次打开软件，瞧着那空白的聊天框，就犹豫了。 对方的头像是标准的蓝底西装证件照，男人干净的五官挤出公式化的笑容，账号名称简单直白：周秘书，简介：强盛集团董事长秘书。 四个多月了，对方没有找过她一次。 但。 店长和三姨也不让她再陪酒了，甚至都不想让她再来店里。 “抱歉小叶，”店长的脸上一点抱歉都看不出，“高老板碰过的人，我不敢擅作主张。” 但这次，叶娴不得不开口：“店长，我要交房租了，我这个月的工资…” 还是那晚，被小虎送回店里后，她借着肾上腺素和家里大吵一架，最终以三十七万的价格和家里了断。 她哪有这么多钱，先把刚刚用身体换来的十万打了过去，又凑了几天，约定剩下的二十五万五年内还清。 有旁人来找店长，对方马上像个滑不留手的泥鳅，溜走不见。 叶娴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出租屋，不大的房间被她布置的很是温馨。 她瘫在床上，瞧着自己精心贴的壁纸、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衣柜、照顾的很好的多rou，还有她鬼使神差买回来的老旧黄色台灯。 她本打算在这里住很久很久，第一年在白金瀚卖笑，第二年备考一年，第三第四年是苦读的研究生，第五第六第七年是普通努力的打工人… 手机提示音响了。 一定是房东阿姨委婉提示。 她苦着脸打开手机，看到消息一个激灵坐直了。 【周秘书：你好，叶小姐，我是高老板的生活秘书。】 聊天框一直在输入中。 叶娴紧紧张地盯着屏幕。 【周秘书：请问你收到快递了么？】 叶娴瞅向前几天拿回来还没拆的袋子，她本以为是谁寄错了。 她找出剪刀，快速的拆开，里面是副护膝。 莫名其妙。 她拿出商品小卡片看，上面写了一串长长的名称：海绵护膝膝盖垫防撞还珠格格同款跪的容易 【周秘书：老板说，三个钟。】 【周秘书：记住，老板办公室在你的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