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蛇立的bg线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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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蛇立高中没出国的世界线下。 高一开学大典上蛇立和学委一起站在主席台念演讲词。 在中考全市前一百名最大分差不过8的情况下,蛇立意外走运,在不怎么拿手的语文科目拿到将近满分,以一样的综合总分和学委并列申市中考状元。他那堪称逆袭的成绩,和几乎是两级反转的在学校的表现,不仅让蛇立父母欣慰地给他提前开了个k12教育培训公司,还让各个报社记者为了刷kpi堵了他一整个暑假,在蛇立不玩什么平台的情况下,给他吸了不少“看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真家长粉。 莫关山拿着班牌站在班级的最前面,有些无趣地用脚尖踢脚下cao场草皮里的黑色塑料颗粒,这个应试高中对时间有多宝贵显然没有概念,一个开学大典从八点半开到十一点中途都没有什么休息时间,站得人腿疼。 本来她还能跟展正希说几句,但被班主任发现后,自己就被提到了队伍最前面来,能说话的对象只有站在跑道上的一堆正装学校领导,她自然没那个胆子张嘴。 优秀学生致辞完毕后,又是一堆领导轮番上台轰炸,最终拖拉到十一点半,大典才结束,不少学生只能互相搀扶着往食堂、寝室或者家里赶。 等蛇立和学委找过来时,莫关山顶着一脸“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凄凉,没有形象的坐在cao场上,捂着胃部,接过蛇立给的能量棒咬了好几口才活了过来。 虽然开学第一天就被这个全国排名前十的重点高中的形式主义给了个下马威,但不得不说,和莫关山上一辈子的普高比起来,应试高中的课外活动居然格外格外丰富,里面的人也不是莫关山以为的死读书的人。 毕竟她在自己呆的班上,就发现了一个嘴炮功力和学委不相上下,见识和思想深度也和学委平分秋色的女孩子,按理说这种兴趣特长都契合的对象,该成为彼此的灵魂伴侣或者挚友,但是学委和那个女生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原因是虽然喜欢的作品重合了很多,但那个女孩子总是站到学委对家。 而学委和那个女孩子紧张到隔三差五互搞“xx是瓜是花”的辩论赛的关系,让莫关山和展正希当了许多次围观观众,至于为什么同班的蛇立不和他们一起,大概是蛇立那个“两极反转加学渣逆袭”的光环还是太强,开学头一个月,他不是被各个老师拉去办公室交流,就是被各个领导抓去给同校的初中部做心得演讲。 等到蛇立能正常上学,不至于被各科老师追来追去时已经是期中考后了,也因为各个老师的打扰在学委继续爆杀其他学生时,蛇立和莫关山一起并列年级第四,前者考试失误,后者超常发挥。 排名出来的那天莫关山放学还专门安慰了蛇立一番,奇怪的是,今生蛇立虽然不像上辈子那么神经病,但是莫关山仍然很少从那张脸上读到什么情绪,这辈子的蛇立和上辈子比起来简直像个面瘫。 但这一次,她却从蛇立的脸上清晰的读出了“终于解脱”这四个大字。 回家时,蛇立跟着一起蹭了一顿饭,莫关山的mama一直给蛇立夹菜安慰蛇立,像是害怕高中第一次考试的不利就会让蛇立有心理创伤一样,蛇立欲言又止多次,直到快速干掉最后一口饭才伸手盖住碗,拒绝被夹菜。 饭后蛇立像以前一样,主动洗碗收拾餐桌,和莫mama说了一会话才告别,躺在床上忙着和学委聊天的莫关山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好在高一期中那一次确实是特殊情况,往后的多次考试蛇立虽然没有再和学委并列第一,但也基本上也只是几分之差排在第二,莫关山则是在第三和第九名之间反复打游击。 高一下的时候学校举行了音乐节,学委和她的对家打擂台。学委面对着对家七人的专业乐队,觉得输人不输阵,扯上蛇立和莫关山搭了个草台班子,纵使有莫关山这个“十年经验但是前世”的乐队吉他手降维打击,但他们的重金属摇滚还是惨败于对方的民谣。 不过话说回来,学委和对家也就在学校看起来水火不容了一些,校外两人虽然还是看不惯对方,但是能兴趣重合这么高的人实在难找,所以不论是参加各种小型聚会还是去大型展会,两人都会撞在一起,最后变成莫关山在一旁看两个人唇枪舌战。 或许是这一世脑子确实灵光了不少,在被学委打开男同配对大门,自己嗑的bg被官方手拆后,莫关山只需要略一思考,就意识到世界上有男同,那肯定也有女同。 学委和她对家,乐观学霸与欢喜冤家。 可以嗑! 于是莫关山和学委粘的更紧了,三姐妹团体中的蛇立后知后觉才感到不对劲。 这天莫关山发消息约学委周末去排签售会,放下手机后又去找了学委对家聊起明天签售会上那些作者值得排,对她们的谈话内容感到一头雾水的蛇立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 下午放学后蛇立和以往一样跟着莫关山回家,他租的房子已经成为他的财产,所以这几年除了偶尔回去和爸妈一起过节外,他基本没挪过窝,午饭和晚饭都靠干妈或者干jiejie兜着,兜不住时就只能点外卖了。 一路心事重重,但蛇立却没什么由头开口,只能偶尔看看身边一直在和谁发消息的莫关山。 “哎呀,mama说她晚上要加班,叫我们自己解决晚饭。”突然,莫关山停下来这么说,蛇立随口接了句,“不如就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吧。” “好啊,你想吃什么?” 蛇立随便指了一家看起来等的人蛮多的店,和莫关山排队进去后才意识到可能被坑了,门口看起来热闹,里面却是没几张桌子坐着人,他们坐在里面靠近包间的桌子上,因为没开多少灯,整个环境昏昏暗暗的。 莫关山玩手机时屏幕的光照到脸上,看起来人都有点带着邪气,蛇立看了一会还是决定把这一片的灯都打开。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有一阵没一阵的聊天,很明显的莫关山心不在焉,吃几口菜就会放下筷子腾出手cao作手机。蛇立给她夹了一筷子虾仁,随意问道:“姚盛找你?” “不是,是唐珊珊。我们在约明天分开去排哪些作者签售的队伍,打算让姚盛去抢特典和周边。” 一堆蛇立不怎么懂的名词,让蛇立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不过他确实没有什么理由过问莫关山和其他女生的社交活动,在刨了两口饭后才又说:“姚盛撞到唐珊珊不会掐起来吗?她们不是那个什么…对家关系吗?而且之前听姚盛说这次签售会好像有她和唐珊珊经常吵的那本小说的作者。” “X大嘛,她俩经常吵那本定了cp没定左右还be了的小说,不过姚盛知道唐珊珊要去,还拜托唐珊珊带着她之前买的首刷小说去签名呢,她俩平时关系不像在学校里那么紧张。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有点好奇,有时候感觉你们三个的关系挺奇怪的。” 这句话一出口,蛇立就发现莫关山的神色突然难辨了起来,他伸到一半准备夹菜的筷子收了回来,一下一下地戳在饭上面。 然后他听见莫关山压低声音说:“蛇立,或许你想了解一下耀(姚)唐盛世(珊)cp吗?” 在那个蛇立心事重重的下午,莫关山暴露了自己的拉郎本质,而蛇立则在对方的cp安利和嗑点糖点中被洗刷了三观。 而在莫关山不小心说漏嘴,表达自己也短暂地嗑过他和姚盛后。 表情淡漠,心思缜密,谜点重重的蛇立,绷不住了。他不由得放下筷子,手在脸颊边换了好几个动作,但还是没有按住自己一直抽搐的嘴角。 “我从来都没认为你和姚盛是一对,但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待我和姚盛的关系。” 莫关山却是微皱眉头一脸严肃,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今天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人,叫做女同。” 蛇立被这句话堵了个正着,憋出来一句,“有道理,但是我也没想过你和哪个男生是一对啊,比如展正希,比如贺天。” 那两个名字一出来,蛇立发现莫关山更兴奋了一些了,她意味深长地先“哦?”了一声,伸出三根手指来给蛇立演示。 “你都说到他们了,我不给你说一点这个世界被隐藏的真相那就过意不去了。来这个是展正希,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和数学课代表,是小惠曾经的暗恋对象,是见一幼儿园、小学到初中的竹马,是男同。这个是见一,是初中经常发生意外的隔壁班同学,是体育老师的一生之敌,是展正希幼儿园、小学到初中的竹马,是男同。这两个是天定的姻缘,月老亲自牵的红线,竹马竹马两小无猜,互生情愫,暗通款曲,是铁男同,所以不可能和我一个女生有关系的。” 蛇立指了指她的无名指,“那这个是贺天?” “对,他也是铁男同,所以和我也不可能有关系。” 虽然造谣了学委和她对家的cp,但知道贺天喜欢见一这件事可能目前就自己最清楚,自己还有实锤。但毕竟这种事自己一个人知道倒还好,分享给别人了也不知明天会不会传出展正希头上绿到成为草原的说法。 莫关山对上一世蛇立背着自己传谣言的事至今有阴影,也不知道这一世乖乖巧巧的蛇立有没有脱离那种爱好,但是看他八卦的样子感觉很难说啊。 “贺天是铁男同?不是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吗?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女生喜欢他和他是铁男同又没有关系,而且我得出这个结论出于我买十元彩票刮中两千的直觉。” “哦,那你喜欢贺天吗?” “不喜欢。” “但是初中毕业那天我看到你在他找你后就哭了,他难道那时候不是来找你分手的吗?” 莫关山的心情是后悔,很后悔,初中毕业那天在学委面前哭了一次,已经让她多少个夜里尴尬到用被子裹着自己拱来拱去。 而蛇立对于她和贺天关系的误会,更是重量级,差点把她弄懵,“我不至于发善心到去当同妻!” “同妻是什么?” “同性恋的妻子,我都说了贺天是个铁男同。” 但是蛇立还是绕了回去,“但好像不影响你喜欢他。” 莫关山崩溃了,“可我就是不喜欢他啊,我是个女同的可能性都比会喜欢上贺天的可能性大!” 但是突然意识到什么的莫关山沉默了一会,和蛇立对视。 “我记得你初中毕业那天不是有事先走了吗?” 这个问题终结了刚刚提起的所有话题,在莫关山怀疑的目光下,蛇立想告诉她,那天自己本身是想等着和她一起回家,只是在目睹她坐在凳子上哭后,他只能狼狈地跑去了教学楼天台。 但是他不敢。 他以为自己那天撞破了莫关山和贺天的恋情,虽然她的眼泪可能预示着那已经结束,但这件事还是让他感到很不自在。压抑了许久的暴力本性,最终爆发在天台生锈的铁门上,直到它嘎吱着,生锈金属板被踢断了焊接的地方倒在地上,才平复了一些。 他那时的脑子很乱,又想和贺天打一架,又想下去安慰莫关山,又为自己感到委屈。明明已经成为了朋友,为什么莫关山和自己之间还隔着这么多人,这么多事,而这些是他不论怎么装成莫关山会喜欢的好学生的样子,都无法改变的。 她总是带着秘密,或许连和她最亲近的姚盛都不清楚,而自己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仅凭平日相处的蛛丝马迹,他能推断出来的也就只有莫关山偶尔会害怕露出本性的自己,这让她在面对自己时会更加周全。 而不是像对着姚盛那样亲近。 校裤口袋里的手机带着铃声震动了一下,蛇立打开手机查看莫关山给他发来的消息,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问她什么,在看到“见一今晚请吃火锅,你要不要来?”这最后一条消息后,几乎是手比脑子快的,一句“不去,我有事先走了。”发了过去。 他在天台吹了好一阵风,感觉到自己冷静下来后就准备独自回家,但不知不觉中还是去敲了莫关山的家门。 莫关山的mama很喜欢他,带着一点怜悯的意味,毕竟她曾目睹过自己是多么狼狈,而自己的家人又是多么冷漠,这让这位只是同级同学的母亲,同情心泛滥到愿意分给他如对待莫关山时一样的母爱。 而接受来了干妈的嘱托,去接刚刚回申市的莫关山爸爸时。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在和他一起回去的路上,和他一起聊起莫关山的时,也会偶尔冒出一句毫无关系的夸奖他的话。 她的家人接纳他,喜爱他,但他始终摸不准她是怎么想的。 站在那扇莫关山为了迎接父亲才打开的大门外,他揣兜站着,以为这一家人的团聚和自己无关,准备告别一声就离开,毕竟自己没有参与过他们之前的人生。 可她意料之外的,邀请了自己。 …… 看着蛇立突然神色难辨的脸,莫关山感到有些一头雾水,之前学委说蛇立上高中后终于摆脱了中二病,沾染上了些高中生特有的单纯和天真,以至于那张看了快两三年的脸,在高中时竟然重新迸发出初中生的幼稚。 但这会蛇立那双暗金的双眼,在莫关山眼中却仿佛和上一世的蛇立有些重叠。 付完账后两人沉默地往家的方向走,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情况,但莫关山和蛇立都知道此时沉默或许才是最好的。 甚至连告别都没有,莫关山回家关上门往外一撇,却是只能看见楼梯拐角有个隐约的身影。 第二天莫关山活蹦乱跳地去参加了签售会,在吃饱了拉娘糖和带回了四本签名特典后,彻底忘掉了昨天的异常。 她不认为蛇立不解释那天他究竟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多少,会影响她和蛇立的关系,说白了她也就在知道原来蛇立也看见自己哭了后那一瞬感觉有点尴尬,有种自己在人前丢脸后发现看到的观众远比自己想得多的社死感。 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她从来都懒得去追究。 高一过得飞快,到高二学委因为被老师抓去为学校争光,为市里争光,为国家争光而鲜少在学校。没了学委这个不败之王后,蛇立开始稳坐年级第一,也开始给莫关山补课教她解压轴题和超纲题,效果居然还不错,以至于有一次学校用超难度卷子考试时,莫关山甚至以高第三名三十几分的总分,排到了年级第二。 高二下的期中考试后,蛇立的父母专程来找过莫关山,希望她能帮忙劝劝,让蛇立出国。 本身那段时间莫关山因为学委远走异国,为国争光,可能这一去就不回来了而感到有些抑郁。在得知蛇立也可能在父母的安排下出国读书后,虽然明知这是件好事,但莫关山在替他高兴的同时,也无可避免的,产生了在听到学委可能一去不返的消息时一样的被抛弃感。 她找了一个周日来劝蛇立,演技拙劣的复述完蛇立父母交代给她的说辞后,自己又干巴巴补上一句,“这样以后你在美国,姚盛在英国,我出国去玩就可以找你们当导游了哈哈。” 她又无可避免地想到去送学委时的场景,她们甚至没能好好道别,学委就被她们队的带队老师拉扯上了飞机。学校的老师盛赞学委,都在传这次她若是夺冠将会是多么荣耀的事。 而莫关山只记得和学委这次短暂的重逢时说的每一句话。 她们不知道还能否继续做高中同学,不知道还能否一起高考,不知道能不能一起约定进入同一个大学,就像初中时约定进入同一个高中一样。 她的未来是一片迷雾,学委却也说自己对未来一片迷茫。 送学委上飞机的前一晚莫关山哭着入睡,在机场里追问学委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时,却只能听见学委同样颤抖地说:“不知道。” 不知道。 想到这里,莫关山感觉到鼻子酸涩,匆忙地用手捂住脸,断断续续地说:“出国读书是好事,是好事…” 人成长后都要奔向各自的人生,分离也是常事。 当她以为自己的劝动有用,蛇立会记起他初中时第一次和她们坐到同一个考室时说的那些话,将那个早就定下的事项给完成。 但她却感觉一双有点汗湿的手碰上了自己的手腕,她固执的不愿顺着那双手的力道将自己的双手放下。 “莫关山,我不会走,我会留下…我不会抛下你的。” …… “我在乎你,我喜欢你,我不会离开你的。” …… 大学毕业的散伙饭上,蛇立被同班的同学敬了很多酒,虽然基本都被他旁边的莫关山给推掉了,但同学们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让他喝一点,终究还是有几杯酒进了他的肚子。 蛇立趁机装醉,抱着莫关山就说自己喝多了,试图唤起莫关山的怜爱,然后被赏了个爆栗,还被周围的同学一阵一阵地起哄“亲一个”。 蛇立观察了下莫关山的表情,发现她没有什么厌恶反感的情绪,就在起哄声中轻轻吻了吻对方的脸颊,但周围的同学明显不满意,笑骂蛇立是个小学生,发现蛇立再没什么回应后就放弃了这边,开始互相敬酒拼酒了。 本身之前大家喝的就不少,再喝了一轮下来,已经有不少同学被酒精迷昏,有的直接睡着,有的情绪激动开始耍酒疯,感慨人生有之,迷茫未来有之,后悔没谈恋爱更有之。 蛇立则被莫关山牵着坐到隔壁干净的桌子那边,两人十指相扣靠在一起,看着同学们的醉态。 不同于这些马上又要被同校老师压榨,或者被其他学校老师压榨,或者出入社会接受毒打的同学。蛇立在刚进入大学,作为大学开学的新生代表致辞时,就说明了自己在高中已经开了公司,是一名经济独立事业有成的准资本家。大学四年里他干得最多就是去找系上开假条,打飞的去处理公司的事情,第二多的事情就是去找在大学读八年高三的莫关山约会,被拉着去打卡学校里面的二十几个食堂,第三多的事情就是被学校里的领导叫去谈话,希望他的公司招点学生走,帮学校拉一下就业率和毕业薪资,然后识破这么干只能给自己惹一身sao捞不着好的蛇立给用打太极的方式打回去。 总之,蛇立的大学过得很爽,非常爽,除了偶尔要应付试图拆散自己和莫关山的各路男女和自己爹妈外,唯一让他偶尔感觉到难受的就只有莫关山不愿意和自己领证这回事了,虽然他也知道才过二十一岁生日不久的自己是没有办法领证的。 本来他是不打算参加这次散伙饭的,但是负责组织宴会的人直接先把莫关山请了过来,蛇立也只能乖乖跟着来,从刚进门的时候他就被人起哄着,各种或调笑或打趣的话砸在身上,气氛在他和莫关山坐在一起时达到了高潮。 说老实话,蛇立平素不怎么在学校里待,连班上的同学都认不得几个,但今晚还是被他们炒热的气氛所吸引,一晚上补齐了大学四年没和同学说过的话。 到这会和莫关山坐在一旁,听他们口齿不清地合唱“明天你要嫁给我~”时,本身厌恶吵闹的他,也难得的感到几分快乐。 散伙饭一直吃到凌晨,醉酒的人不少都醒了一半,在互相留下祝福后便各自回家了。蛇立也和莫关山回了一起租住的小房子里。 洗完澡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异味后,蛇立躺在了莫关山身边,他们的小房子只有一个卧室,所以这几年都是睡的一张床。两个年轻的rou体触碰久了,欲望自然也随之而来。 蛇立伸手环住莫关山的腰,在她的脖颈上啄吻,手也不安分地摩挲着。莫关山微喘着气推开他的脸,提醒他家里并没有避孕套,于是蛇立不得不停下调情,一双在黑暗中已经亮起的金眸,明确传达出委屈的情绪。 “乖,明天自己去买嗷。”平复好呼吸后莫关山奖励似地给了他一个吻,用手摸了摸蛇立头就开始催促他睡觉。 蛇立拉过她的手,从她的掌根一直摸到她指尖,再将自己的手指扣进去,就这么握住她的手,莫关山的体温比他高一点,这让他在触碰她时更加清楚得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在彼此对视了一阵后,他松开莫关山的手,将自己的手轻轻盖在她的眼睛上。莫关山的发丝不停蹭着他的下巴,蛇立低头吻了吻莫关山的发顶,不再打扰她,只轻叹着说:“睡吧,睡吧。” …… 莫关山身上一直有股他说不出的味道。 蛇立知道自己的嗅觉并不灵敏,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经常住医院的原因,他那被碘伏、酒精、消毒水荼毒的鼻子让他甚至闻不到一些花的香味。 但他却能闻到莫关山身上的味道。 他幼时常被人夸早慧,对一些事自然敏感异常,他并非在被人发现的那天才失去了痛觉,意识到自己不对劲是在很早之前了,以往他还会伪装一下自己,但那天父母的争吵实在是让人烦躁,他本就不怎么完美的伪装自然就被发现了。 也是,再怎么早慧,他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哪有可能真的能伪装到天衣无缝呢?他自认为自己假装正常的演技超群,但实际上自己也清楚,若非是父母的忽视,自己怎么可能骗得过三个大人呢? 只可惜他以为自己假装正常,生活便也能像以前一样正常,但那不过是自己的梦罢了。 就像mama在医院里也不会问自己怎么样,而是一直和医生交谈。那时幼年的蛇立想着她本身就不想做自己的母亲吧,不然为什么都不愿多问一句自己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自己不舒服的呢? 母亲平稳的声音在他耳中听起来也和那天同父亲争吵时一样嘈杂。 太吵了。 抱着寻清净的想法,蛇立趁着护士不在跑出了病房。住院部走廊上偶尔站着一两个人,在走廊的另一头,也就是护士站的地方,则是站满了蛇立需要抬头看的成年人。 他无意识的走到了护士站,或许是想找到那个把自己抱上来的护士,但是等走近了那里,一个个陌生的成年人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更何况他们都在交谈着。 嘈杂的声音,似有似乎的混着“我天天忙得要死不就为了你们”的怒吼,蛇立定在原地不想在走了。 但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很特殊,他觉得那是香的,那气味甚至让他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他又迈开步子了,试探地寻找,看见护士站那里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一阵“呜呜”的细碎哭声从他看不到的地方传来。 他听见那个女人不停安慰着谁,或许是她的孩子吧。然后他看见女人调整了姿势,一颗长着红头发的头靠着女的的肩膀,是个不停流泪的小女孩。 他听见那个女人不停地安慰着她,可那个小女孩的泪水并没有止住的趋势,他感到很疑惑,有点不解,有点羡慕。 此后他便经常去偷看那个小女孩,她就在自己对面的病房,一般是她的mama陪着她,但是爸爸也会来。 而在蛇立的病房里一般只有从小就照顾他的阿姨在,他的母亲最终只是给他留了一句,“好好听医生护士的话。” 已经算奖励了。 他有听话,有好好治病,医生和护士都夸奖他是个乖小孩,出院那天知道他要走了的护士给了他一个玉兰花做的项链,等他回到家那一排被铁丝串着的花苞就被母亲丢掉了。 她说:“不要玩这种臭的要死的东西。” 那时感觉还没完全恢复蛇立,即使只能闻到一点点味道,也知道玉兰花不像母亲说的那样。 大人的话不都是可信的。 这就是那时候蛇立所想的。 他的生活还在继续着,自从那一次进医院后,蛇立就成了医院的常客,但他一直坚信着自己是健康的,甚至为了证明这一点而故意逞凶斗狠,甚至有些过分了,以至于他的父母不得不经常给他转学。 他听过不少诅咒了,希望他家破人亡,希望他早日病死,希望他横尸街头的等等。第一个在他看来他的家已经是破了一半了,只是那两个人成年人还愿意挂着夫妻的名头假装维持这个家而已,至于第二个和第三个,谁又说得准呢?病死和横死对蛇立来说都没区别,毕竟他本身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一直到他转到那个初中,在办公室里看见了一个红发女生来交班级作业时,闻到了那股似有似无的,在他幼年就吸引他的味道时,他才意识到,或许有些东西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