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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母耳记下1:9-10

    「 他 说 ,请 你 来 将 我 杀 死 。因 为 痛 苦 抓 住 我 ,而 我 的 生 命 尚 存 。我 知 他 伏 倒 必 不 能 活 ,就 去 将 他 杀 死 ,把 他 头 上 的 冠 冕 、 臂 上 的 镯 子 拿 到 我 主 这 里 」

    米西利安二世婚后稳重了不少,这种「稳重」,凯特功不可没。

    表面婚姻之下,奎斐尔公主,不对,奎斐尔王后渐渐与埃弥徘西公主建立起友谊,也对从新婚那晚就一直「遵从王后之令」的侍卫充满信任。

    “王后的不满最近越来越不加掩饰了。”凯特在皇帝心中地位很高,理所当然的也在宫廷培植了些人手。

    这天,她的耳目悄悄向她传来了这样的讯息。

    凯特嗤笑一声:“她打算做什么?”

    “有传闻说,王后计划在圣母诞辰日当天的酒会上给您难堪。”那人道。

    一般来说,凯特都会和袔忒维璆汇报王室八卦,但是袔忒维璆已经有好几天不在王城露面了。

    “冕下,有访客。”低阶小恶魔一蹦一跳的凑过来。

    “谁?”袔忒维璆地狱中自己领地的城堡里悠哉。

    “我。玩什么呢?小罂粟花。”高瘦的少年出现在窗台,轻松翻进室内。

    他身上的衣物混搭着,像个落魄、正处于远行路上的诗人。

    “奥斐迪安,我说过好多次了,别叫我小罂粟花。”袔忒维璆不满的瞪他一眼,抄起一旁桌上的橙子砸他。

    奥斐迪安接住橙子,闪着银光的小蛇就在此刻从袖口探头,一口吞下水果。

    “走啊,带你去宴会。”他一眨眼,浅黄色的竖瞳狭长妖冶。

    袔忒维璆身下躺椅扭曲变形成巨蟒、将她整个人稳稳托起来。

    “远吗?”她没拒绝。

    于是奥斐迪安也跃上巨蟒:“睡一觉就到了。”

    袔忒维璆自然的靠在他怀中闭了眼,巨蟒蜿蜒前行。

    恶魔之间的友谊不多,但奥斐迪安与袔忒维璆一直关系不错,归根结底可能是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袔忒,伊甸园的事你还记得吗。”奥斐迪安突然发问,他的声音不高,听起来有点跳脱。

    “我们诞生于生命树下,那里百花盛放、生灵安居,歌颂神的吟唱昼夜不歇。我们习得语言,得以化形。植物大多变作女,动物大多变作男……”袔忒维璆含混的哼唱起旧调。

    奥斐迪安就从这里接上:“而后有天使质疑神之权力、而暂离天国,它的尾巴拖拉着星辰的三分之一,摔进地狱变作魔鬼,从此无法高歌。”

    “天堂的污蔑。”袔忒维璆嗤笑一声,“我们这不依旧能唱歌吗?”

    “你明知这话不是表面意思。”奥斐迪安也笑。

    与地狱原住民不同,堕落而来的他们似乎适应得并不好,每年都会有一天力量衰微。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会缩进安全领域、以避免灾厄。

    袔忒维璆的颓期就在圣母诞辰日。

    「这一日,她——无法高歌」

    “宫廷新来的唱诗班领队很不错,是不是?主教阁下。”酒会上凯特主动找米瓦哈瑟搭话。

    “自然,勃艮第小姐。”米瓦哈瑟看起来心情不错,“恕我冒昧…”

    “请讲。”凯特侧头。

    “您对安帕瓦究竟怀着怎样的情绪呢?”他问。

    他提起袔忒维璆的伪名。

    “旷世奇珍。”凯特嘴角噙笑、微微上扬,“凭夫人这般美貌,做什么都可以不问原由,对了有人追随,错了有人辩解。您难道不这样认为?”

    米瓦哈瑟闻言颔首。

    “所以说到底,我还是怨恨您的。”凯特说下去,“您将尤物揽在怀中,竟还忍心向她挥鞭。”

    米瓦哈瑟听到指责,依旧面不改色:“我于她不同,我从来享有特权。”

    “是吗?”凯特攥了攥手中酒杯,咬牙道,“那我祝阁下的特权永无耗尽之日。”

    她提着裙摆加入舞池。

    米瓦哈瑟注视一会儿她的背影,离开了宴会厅。

    有微凉的湿润触感划过袔忒维璆侧脸,她睁眼就看见巨蟒的眼珠,抬手推开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奥斐迪安的领地。

    “来试试?”奥斐迪安见她醒了,兴奋开口。

    袔忒维璆扶额:“这就是你说的宴会?”

    他正站在凹陷的竞技场中央,左手提着个衣不蔽体、不断呕血的男人。

    竞技场里的人显然不对劲,他们发狂一样的互相攻击,连奥斐迪安都要时不时闪避。

    “不好玩?”奥斐迪安有点失落,直接捏爆了男人的头颅,乳白色的脑浆粘在他指间,他语气哀怨,“之前是你说想找些优秀的人来吃的。”

    “吃?”袔忒维璆这才来了兴致。

    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奥斐迪安几个纵跃回到她身旁,献宝一样的开口:“一共有一百来个,都是我从各地监狱搜罗来的,花了不少日子呢。”

    “活到最后的一个人我们一起把他吃掉,只吃最棒的部分。”奥斐迪安解释道,“强jian犯赢了我们就割他的生殖器,扒窃者我们就剁他的手,妓女我们就掏她的zigong。”

    “卖些力气!拿出本事给美人儿瞧瞧!”他扬高声音朝着场内大声喊。

    袔忒维璆眼睛都亮起来。

    “你有什么可骄傲?落魄贵族家的下贱货。”不甚光亮的走廊里,奎斐尔王后压低了声音怒斥凯特。

    “我有什么?王后殿下,我有皇帝的爱,每个你独守空房的夜,陛下都在我的床榻上大汗淋漓。”凯特反唇相讥,“他甚至承诺我,若你今年圣诞日前仍未怀孕,就向教廷表示你无法孕育子嗣。”

    “真是荒谬!”奎斐尔被讥得抬高音量。

    “荒谬?”凯特不甘示弱,“罗马帝国绝不需要生不出孩子的王后,到时候你就等着被调查吧。”

    不远处的守卫终于侧目,小步却无声的靠近。

    “调查?什么调查?”奎斐尔被戳中恐惧点,只能继续增大声音以虚张声势。

    “不就还是那些。尊贵的王后敞开双腿任人侵犯,”凯特狞笑,“可惜啊,这些人里没一个是皇帝。”

    “我绝不会再次落到那种境地。”奎斐尔摇头。

    “是吗?谁承诺您了?埃弥徘西公主殿下?她可是陛下的亲meimei,你凭什么认为她会站在您那边?”凯特拽住她的胳膊。

    “我…我…我…”奎斐尔年纪也不大,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得搬出自己的地位唬人,“我是王后!”

    “您也算王后?”凯特推她一把,“有哪个王后叫那么多人瞧过赤身裸体?王后该不会是您做妓女时的花名吧?”

    奎斐尔踉跄倒退几步,跌坐在地。

    “别说了…别说了…”奎斐尔声音尖厉。

    “我给你下了药!”奎斐尔不管不顾的指着凯特,“你怎么还活着?你该死!”

    “药?在这个宫廷里您有什么依凭?您的药早被洒进不知哪个花盆中了。”凯特翻了个白眼,“你才该死。”

    “我该死?”奎斐尔有点绝望。

    如果耳目汇报的情况一切属实,这位王后的精神状况已经不太正常了,只要有人轻轻推一把……

    “没错,你该死。”凯特重复,“找个人杀了你得了。”

    “找个人杀了我…杀了我得了…”奎斐尔浑身颤抖。

    守卫把这句话听得真切,正是被袔忒维璆用魔力指示过的那个。

    「王后之令一如王令」

    他拔出腰间佩剑,毫不犹豫的劈了下去。

    利刃从当中将奎斐尔分成两半,凯特的尖叫瞬间响起。

    “死了!死了!死完了!”袔忒维璆手舞足蹈。

    竞技场内只剩下最后一个活口,巨蟒卷起他递到二人面前。

    “这是干什么的?”奥斐迪安问旁边端盘子的小恶魔。

    小恶魔上前查看那人颈后用烙铁烫出来的号码:“81号,是漏税,冕下。”

    “不是说…活到最后就放我走吗…”男人已经非常虚弱。

    “放你走。”奥斐迪安点点头,“去来生。”

    巨蟒的尾尖插进男人口中,防止他再说什么废话。

    “麻烦了,漏税的话,哪个部分才最优秀?”袔忒维璆捧着个小碗,皱了皱眉。

    “脑子?”奥斐迪安摆摆手,“趁新鲜,来吧。”

    巨蟒心领神会,裹紧了男人躯干,只把头伸过去。

    小恶魔高高举起手中的银锤,一下破开男人后脑。

    袔忒维璆把碗递过去,小恶魔拿着勺子红红白白的给她盛了一碗。

    “和你签了契约那人对你怎么样?”奥斐迪安一边问,一边也取了个碗递给小恶魔。

    袔忒维璆头顶、召唤法阵光芒骤绽。

    她撇了撇嘴,一把扯住奥斐迪安小臂:“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米瓦哈瑟看见的就是两个手牵手、捧着碗的恶魔。

    这场面颇有些滑稽,所以他笑出了声。

    “是你?”奥斐迪安却摆出攻击姿态,如临大敌。

    袔忒维璆倒很镇定:“有仇?”

    米瓦哈瑟耸耸肩:“他谁?”

    “主教阁下?您在忙吗?”门外传来女孩子的声音。

    “埃弥徘西那小姑娘怎么来了。”袔忒维璆趁乱舀了勺粘稠物塞进口中。

    “进来吧,孩子。”米瓦哈瑟眼神示意了下袔忒维璆,她瞬间隐身。

    “阁下,我…”埃弥徘西刚开口就停住了,“他是谁?”

    奥斐迪安转头看小公主,只一眼、还没等说话就被袔忒维璆也隐身了。

    “谁?这只有我一个。”米瓦哈瑟反应极快。

    埃弥徘西愣怔半晌、没再多问,转而说起自己的来意:“勃艮第家的凯特现在和我王兄在一起,他想问您…关于王后的死…”

    “虽然这样很失礼…但…”埃弥徘西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您在这事上能否与王室统一口径…”

    “陛下打算如何回复西班牙?”米瓦哈瑟反问。

    “王兄只想于风波中保下勃艮第小姐,他并无其他想法。”埃弥徘西斟酌道,“宴会之上看起来众目睽睽,知晓实际情况的人却并不多。与其说出真话,我们不如…”

    “将这件事归咎于波兰间谍?”她提议,“如此一来,帝国既能保持团结,还能借机攻打波兰、扩展帝国领土。”

    “人类,好复杂。”奥斐迪安似乎吃到了一块骨头,嘎嘣嘎嘣的出言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