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张师,”下午,午睡醒来的朱由崧先是上了半个时辰的蒙学,听那位陶秀才开讲了大学,等到陶课结束后,朱由崧又自习了半个时辰的大学,这才迎来了经学老师张桂沁张解元。“吾四书未通,原本不该心急求学五经的,但宫中教学原本与民间有异,重点在于以史为鉴,所以,麻烦张师替我说春秋大义。” 张桂沁之前来为朱由崧当老师,主要还是受到了福王府的压迫,此外,福王府给的束脩又很高,不但够他养家糊口,而且还可以归还之前因为上京赶考和治病欠下的借贷,因此,他才来给七岁的朱由崧上课的。 如今听到朱由崧的话,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不用靠科举的朱由崧更多的是想让自己给他讲故事,然后在寓教于乐中了解微言大义。 故而张桂沁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某还在担心怎么跟小王爷上课呢,既然小王爷只是想知道春秋典故,那也好办了,不过,小王爷,要以史为鉴的话,最好还是读《通鉴》。” 朱由崧摆摆手:“《资治通鉴》当然要了解,但还是从《春秋》开始为好!” 张桂沁摇头道:“《春秋》三传极其衍义极为浩繁,只怕小王爷听着听着就烦厌了!” “且从《春秋繁露》说起吧。”朱由崧坚持道。“若是真的烦厌了,再请张师另讲其他也是未尝不可的。” 张桂沁脸上的肌rou抽搐了一下,心说我堂堂一省亚元就成了说书人了,这道理往那讲去。 朱由崧似乎看出了张桂沁的不满,于是安抚道:“张师勿急,吾每年都要遴选十五至二十位伴读,其中必有可塑之才,届时还要麻烦张师教导才是!” 张桂沁这才略微释然,乃拿起课本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张某为小王爷试说《春秋》。” 朱由崧点点头,就听张桂沁说道:“《春秋》乃鲁国之史书,圣人笔削之,使其具有微言大义,但因为文字太简,故后人做传解读,并阐述圣人之意,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左传》、《公羊传》、《谷梁传》,史称《春秋三传》······” 张桂沁深入浅出的说着,朱由崧一边听一边记录,偶尔也会提问一两句,不过诸如“王正月”破题“四时之首”这样的时文要素他是问不出来的······ 结束了下午的授课,朱由崧根据计划去陪朱常洵和姚氏晚餐,顺便做了昏定,等从朱常洵的寝殿回到自己的居处,朱由崧便问李谙道:“今天下午那帮小子没闹出什么事吧?” 李谙虽然一整天都陪着朱由崧的身边,但伴读那边的消息却没拉下,因此朱由崧一问,他便了如指掌的报告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又个别的对学习算数有些不情愿,但一早的杀威棒打得好,倒是没有人跟公开进行吵闹。” 內侍们抬来了浴桶,并开始在浴桶里加装热水,于是,朱由崧一边脱衣服一边问道:“中午和晚上,给他们吃了什么?” “中午是葱花汤面,晚上是猪油拌饭和一些菜蔬!”李谙一边帮朱由崧解散童子髻,一边报告道。“小主子请放心,保证每天都有一顿是有荤腥的。” 猪油拌饭是不是荤腥,当然是了,要知道即便在张明达曾经生活过的时空中,猪油渣也是一道怀旧美食,而在当下的大明时空中,能每顿吃上猪油拌饭的,那可绝对算是小康以上的人家了。 只是,朱由崧还是有些不满意,所以说道:“鱼、rou无法每顿都给,至少豆腐豆子要给一道的。” 豆蛋白虽然会导致放屁,但至少是相对廉价的蛋白来源,以王府的财力,绝对不可能供应不起的。 李谙笑道:“小主子,典膳所可不是连豆腐都供不起,他们那是为了惜福!”wap..OrG 朱由崧自然认为所谓惜福不过是借口,但他现在才七岁,还管不了家,自然不好越俎代庖的教训那些贪鄙的家奴,所以他有些生闷气。 正好浴桶的热水已经调好,于是朱由崧登着椅子,爬到了浴桶壁上,然后以这个年纪应有的古灵精怪,大笑着扑通一下跳了进去,溅起的水花闹得到处都是的,甚至连李谙的身上也湿掉了。 但李谙去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目光越发的柔和起来,也许在他看来,现在的朱由崧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吧! 然而在水里折腾了半天,等伺候的女侍替朱由崧打上香胰子,搓擦的时候,朱由崧突然问道:“那边伴读,晚上有澡洗吗?” 李谙回复道:“王府按照混堂司的规制,在王府里布置了澡堂子,日夜都有热水!” 混堂司是大明内廷二十四衙门之一,专门负责给低级宦官和宫女烧热水洗澡的,而王府这边财力也是有保证的,所以,王府里也设置了专门给低级宦官和女侍们洗漱的男女澡堂以及24小时供应热水。 朱由崧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还是最好让他们在仪卫司洗澡。” 李谙秒懂:“是,奴婢马上就去安排!” “对了,烧水是柴还是用煤的!” 朱由崧知道黄河北面的焦作应该是有一个巨大的煤矿的,但是他清楚这个煤矿在明代是否已经开采出来,所以才有此一问。 李谙当即一愣,随即回应道:“奴婢马上使人问问!” 朱由崧不置可否从浴桶里站了起来,边上的女侍立刻用葫芦瓢为朱由崧冲洗起来,随后,朱由崧堂而皇之的钻出了浴桶,边上侍候的火者立刻用干布替朱由崧擦拭起来。 “去把今天上课的书本拿过来。” 很快今天陶蒙师教学的内容,和朱由崧亲自记录的内容,还有旁听宦官记录的内容都送到了朱由崧的手上。 “李伴伴,”在温习课本之前,朱由崧补充交代道。“去查一查,洛阳及周边还有什么矿产。” 李谙提醒道:“小王爷,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些年陛下派遣矿监闹得天下悚然,若是王府准备开矿的消息传出去,只怕······” “怕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周边有什么而已。” “怕只怕有士绅推波助澜!” “勿庸理会,照办就是!” 李谙无奈的应道:“是······”caler的南明之我是弘光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