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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涩强势翻涌她就赶紧将整张脸埋了进去。“我的眼睛从出生起就看不见了,所以对于我来说其实没什么,毕竟没有得到过的东西就谈不上失去。”钟鸣并没有动面前的炸酱面,而是拿起了一个小药瓶,傅彤拔出眼来瞥了一下便将药名记在了心里,她知道那是止疼药。“没有治疗的可能了吗?”钟鸣大约是觉得傅彤太过天真,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再多言。傅彤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紧接着又一下子暗了下去,她瞥了一眼,心里有一抹摇晃不明的烛火也好像瞬间熄灭了。“你先吃着,我进屋换件衣服。”“嗯。”傅彤看着钟鸣起身进了房间,胸口闷得慌,炸酱面吃了不到一半就放下了,视线不自觉落在了Aaron身上,Aaron一直看着傅彤,眼神无害,傅彤叹口气,伸出手来摸摸它的耳朵,“你要好好照顾他。”恰好此时,钟鸣从房间中走出,正好听到了傅彤的这句话,身上有一个位置热了起来,他知道,那个位置是心脏。傅彤听到声响,顺势看去,钟鸣换了一件比较正式的白衬衣,整个人精神得很,她按耐住失频的心跳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抬头间钟鸣已经坐到了她的面前,冲着她笑了笑,“我穿这个好看吗?”钟鸣的声音干净如水,傅彤心头生出一丝贪心,想要将这声音录成音频带在身边,她不敢直视钟鸣,垂目答道:“好看。”钟鸣淡笑,“开始吧。”“喔,好。”傅彤将事先准备好的问题拿了出来,采访顺利进行完毕,她也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Dyn谢谢你接受采访,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傅彤站起身来,刚打算离开,阳台上就传来重物跌地的声音,她循声看去,只见阳台上摆放的花盆被风打落在地,寒风气势汹汹。“看样子是要来暴雪了,你一个人回去可以吗?”钟鸣关切问道。傅彤扭过头去,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Aaron身上,心里忽然有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她隔着包紧紧握住了那把伞,“有点害怕。”钟鸣挠挠头发,眉头紧紧皱起,“我的家里好像也没有伞,这个点了也够呛能打到出租车了,不如……你住在我家吧。”傅彤心里涌起一丝波澜,脸蛋有些烧,可是嘴角还是不自觉地扬起,“那麻烦了,没关系,我睡客厅就好。”“我一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女生睡客厅,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做人,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我房间收拾一下,很快就好。”说完,钟鸣就急匆匆进了房间,Aaron看了一眼傅彤,赶紧也跳下沙发,屁颠屁颠跟着钟鸣进了房间。钟鸣进了房间以后就赶紧将门关上,听到Aaron的喘气声,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Aaron像是听懂了他的指示一样,乖乖坐在门后,将门抵住。他走到衣橱旁边拉开了橱门,从里面拿出来一把小伞,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将伞放到了床底,确认无误以后紧皱的眉头才微微展开,眼里也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笑意。“Aaron过来。”钟鸣坐在床边,伸手将Aaron唤到身边,语气温柔,“你想不想有个mama?”Aaron双眼懵懂,嘴巴不停地蠕动着,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样。钟鸣大约是觉得自己太过魔怔了,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摸摸Aaron的耳朵,“好了,去开门吧。”Aaron从钟鸣腿上跳了下来,直接来到门后,跳起来将门把扭开,门一下子就开了,钟鸣缓缓起身,慢慢走了出去。“傅彤,我收拾好了。”客厅里寂静无声,钟鸣的心里突然悬空,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样,他再次试探,“傅彤?”Aaron嘴里发出细碎的响声,扯着钟鸣的裤腿往沙发那边走,钟鸣跟着走了过去,还未走近就听到了傅彤的呼吸声,他悬空的心瞬间落地,蹲下身子柔声问道:“傅彤,去房间睡好不好?”傅彤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看到钟鸣蹲在自己面前,她后背一紧,迅速清醒立刻坐起身来,看来她还真是有贼心没贼胆。钟鸣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贼给惦记上了,听到傅彤起身,继续凑上前去,“你是不是累了,怎么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赶紧去休息吧。”傅彤紧紧攥着着衣角,一脸紧张,“那你呢?你要睡沙发吗?”“不然呢?”钟鸣故意提高音调问道。傅彤的视线垂下,恰好落在了钟鸣的嘴唇上,她赶紧从沙发上离开,“那你晚上要多注意,盖好被子,晚安。”钟鸣并没有察觉到傅彤的落荒而逃,只觉得有一股热潮正在肆虐他的内心,他笑了笑便躺在了沙发上,迟迟没有入睡,眼前全是他住在梅邬时的景象。傅彤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腿是僵麻的,她眯缝着双眼,眼前有些模糊的重影,当眼睛完全睁开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Aaron正趴在她的腿上,也许是因为脑子不太清楚,所以傅彤平静异常。傅彤抬起手腕,借着月光看手表,凌晨三点钟,估计连被子上的螨虫都还没醒。她睡意全无,撑起身子来,微微动了动双腿,Aaron却一动不动,仔细一听它的喉咙里正发出一些闷哼,听起来有些不舒服,像极了老家那边抽烟多年老汉的咳嗽声。“Aaron?”傅彤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它的耳朵,闷哼声更加沉重,她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Aaron生病了。傅彤比钟鸣晚一步到宠物医院,左手拎着Aaron爱吃的狗粮,右手拎着一个保温杯,里面盛着刚刚煲好的鸡汤。钟鸣坐在走廊的排椅上,整个人被暖黄的灯光包围住,既心酸又落寞,飘忽不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色彩,那一刻傅彤才真正意识到钟鸣是一个盲人。“Aaron怎么样了?”傅彤坐到钟鸣的一旁,将鸡汤和狗粮放在两人中间。黑眼圈在钟鸣白净的脸上格外明显,他搓了搓脸,双手并没有立即从脸上移开,疲惫的声音从指缝中溜出,“Aaron是胃癌晚期,医生说它只剩一个月的时间了,Aaron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了,已经十年了,如果没有它也许我早就……我不想让它承受痛苦……可是我更不想看到的是……它离开我……我不想……”钟鸣忽然哽咽,傅彤低下头去,恰好看到了从钟鸣指缝中缓缓流出的眼泪,晶莹透彻。傅彤的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哽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中的一段经典台词。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