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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看着唐雨杺消失的方向,红着一双眼,抓住了蔡绍杰的肩。借力艰难起身,无暇顾及自己伤的怎样,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无论如何,得护她周全。头部重创,眼前光影重叠,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还没能站稳,头晕目眩间又重重地跌回了地上。他从没有过这么力不从心的时候,重新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他是真的慌了。蔡绍杰急忙伸手搀他,一手垫住他的后脑勺,防止他伤得更严重。意识到他的状态不对,失魂落魄,像是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一样,跟他从前认识的周鹤简直判若两人。担心他出事,蔡绍杰劝道:“鹤哥,还能不能行了?不行这场我们不打了。窟窿我来堵,你别逞强。”“帮我个忙!”周鹤搭住蔡绍杰的肩,掰着他拉拽到自己身前。虚弱凑到他耳边,小声交代:“她在这里,你见过她的,能认得出来。一定帮我找到她,把她安全送出去。”蔡绍杰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她”是谁,不由一愣,下意识转头往四面看了一圈。没能找到人。周鹤被打破了头,血水不断从伤口处涌出。蔡绍杰心慌间用手死死替他摁住了出血口,可怎么都无法减缓血流速度。本想问一问周鹤,“她”究竟在哪?只是如今周鹤一副好像快死了的样子,蔡绍杰已经顾不上管其他了。“要找你自己去!你先给我把命留住!”蔡绍杰说。招手唤来台下随行的医护人员,怒道:“一个个都是死的吗?快来救人!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这家伙要出了事,你们一个都别想跑!”“蔡绍杰!”周鹤一把揪扯住了蔡绍杰的衣领,一双血红的眼贴面瞪着他,低吼警告:“你要是没护住她,我出去以后就弄死你的苏荷。”“你放屁!”蔡绍杰知道这疯子做得出这种事,心焦之余竟还有些心疼他。蔡绍杰这会儿觉得自己跟这家伙认识久了,自己好像也快疯了。跟他一双浸着血水的眼互瞪了会儿,蔡绍杰拿他没辙,只能妥协。“行,老子依了你!别他妈再给老子发疯了!”蔡绍杰掰开了他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说:“不行就退赛!这事听老子的!”“有条子!快跑!”场外有人突然闯入,大声提醒:“赶紧,从东门集中疏散!”“艹!条子怎么会查到这里?”“是不是那沈鳖孙干的?”“肯定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跟杰哥过不去?”“我们中间有人给沈鳖孙露底了?”“cao他妈!哪个孙子?”“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杰哥,怎么办?”“赶紧,从东门撤。”……底下人全都乱了套。这种时候周鹤一向是蔡绍杰的主心骨,只是这会儿他的主心骨好像只剩一口气吊着了,蔡绍杰也没办法让他给个招。随手招来两个手下,让人把重伤的周鹤从地上架起,交代他们一定要把人给安全送出去。周鹤刚被架起,就在蔡绍杰背后推了一把。没了之前强硬的态度,在他回头之际近乎哀求般叫了他一声:“杰哥。”“杰哥,算我欠你的。”周鹤的一双眼被血染的猩红,低着姿态,说:“求你。”蔡绍杰不由一愣,他第一次见周鹤这样。他在求他。他认识的周鹤向来都是随性而为,几乎从没见他有过落魄服软的时候。用苏荷来胁迫他才是这个疯子一贯的行事风格,不似眼下,他放下了所有的自尊,伏低姿态。一副天快塌了的无助模样,在卑微请求他。联想到他口中提到的那个姑娘,蔡绍杰确实是见过,也同样印象深刻。他记起周鹤曾拎着棒球棍亲手打碎了那个人渣的一双腿,就是因为那小姑娘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仅是一句话,就能做到那个地步。关系到她的安危,他自然是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蔡绍杰自从有了苏荷,对于周鹤如今的心情,很是能感同身受。“知道了,交给我。”蔡绍杰搭着他的肩拍了一下,给他保证:“兄弟办事,你放心。”蔡绍杰一向重诺,一片混乱里,他带走了三五个兄弟,分散到人群里找人。周鹤头上的伤没来得及包扎,被人拖着往外走的时候,额角的血一直呈惊人之势往下淌。他头晕得厉害,意识模糊间伸手摸腕。那里什么都没有。唐雨杺亲手给他编的那根手绳不见了!周鹤握紧没了手绳的手腕,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摆脱了束缚,逆着人群跌跌撞撞地扶墙往回跑。得找回来。她说过没有她的允许不许摘,她要是知道自己搞丢了她亲手给他编的手绳,一定会生气。不能再让她失望了,必须得找回来!原本架着周鹤的两位因他这奇怪的举动面面相觑,不过都知道这是个人物,也不敢多嘴问。急忙去拉他,想把他扯回来,被他再次甩开。拉扯间耗了不少时间,外头的sao动声越发明显。人流在往回涌,慌了手脚的众人闷头乱撞。原本还在拉拽周鹤的光头频频回头望,实在拽不住,急了,说:“嗐,不管了!自保要紧,我先跑了啊!”“你小子太没义气了,不怕杰哥秋后算账啊?”另一个瘦高男人说。“这会儿都要把自个儿搭进去了,还管什么秋后?是这……这位爷自己不愿意跟我们走,可不赖我们。”光头扭头要走,问他:“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瘦高男人犹豫了一下,一拍脑门,破罐子破摔道:“得,咱还是先顾眼前吧。再被条子逮进去,我家那老头子估计都不会管我。走走走,赶紧的。”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周鹤没了助听器听不太清,只感觉耳边嗡嗡嗡的噪声不断,吵得他头更疼了。他用力闭了一下眼,好让视线不这么糊。抓住了一切可供他支撑行走的物件,低着头,一路往回走,细看脚下有没有遗落的手绳踪迹。近拳击台前,隐隐约约的,他似是看到了一颗酒红色的小珠子,串在了一根细绳上。捂住额角的伤口踉跄快行了几步,被人推撞了一下,跪摔到地上。他起不来了,意识朦胧间望着近身处那颗酒红色的珠子,一身是血的慢慢往手绳处爬了过去。眼前的画面很晃,他看不太清,抓了个空。用力甩了甩胀痛的脑袋,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重新伸手去拿。“咔哒——”伸出的手被拷住了。手铐另一端连在了拳击台的台柱上。被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