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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否认。一连几个论据抛出,对方都无法反驳,年年洋洋得意:“那你告诉我,新郎倌喜欢新娘子的话,会连圆房都不愿意吗?”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年年下了结论:“所以我没说错。你就是恨我,不喜欢我。”看他拿什么反驳?聂轻寒果然沉默,没有反驳。年年更得意了。她有些站不住,摇摇晃晃地跌坐回了床上,赶聂轻寒道:“要走快走,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他没有吭声。下一刻,脚步声起,阴影罩下。有人轻巧地扯落刚刚系好的衣带,挑开绕于她颈后的细绳,在她身上仅存的遮挡掉落一瞬间,将她整个抱入了怀中。第6章【事后】男子身上特有的草木香气涌入鼻端,重重热意禁锢住她。年年懵住,下意识地推他。“乖,休要赌气。我没有恨你,不喜欢你。”他终于开了口,紧紧将她扣在怀中,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响起,温度高得仿佛要将人灼伤,却又温柔地似要将人溺毙,“以前从未有过,以后也永不会发生。”谁赌气了?年年刚想反驳,猛地一哆嗦,声音变得含含糊糊:“你做什……唔……”他的声音失了往昔的平静:“证明。”证明什么?年年没来得及想明白,也无暇再想。帐钩晃动,重重帘帐落下,将两人隔绝在一片朦胧的纱帐内。言语无法辩驳,那就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晃动的床帐内,细细碎碎的娇声续断响起。“常嘉年,”神迷意荡间,年年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微微喘息,一字一句问道,“看清楚了吗,我是谁?”她不满地抗议:“谁允许你连名带姓叫我的?”“那,我叫你嘉年,年年?你喜欢我叫你年年?”他低声音喑哑,温柔异常,“年年,告诉我,我是谁?”她如溺于水中,在他强势的动作下一边颤抖,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薄汗打湿了乌鸦鸦的鬓角,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在天边缥缈,“小乙,你是聂小乙。”*炽烈的阳光透过半透明的纱窗照入,鸟叫声、蝉鸣声,与远处的蛙声响成一片,院墙外,热闹的人声隐约传入。年年已经醒了一会儿,双目呆滞地望着头顶喜庆的龙凤喜帐,想死的心都有了。喝酒误事,美色误事!她特么居然被聂小乙给睡了,洞房花烛夜过得那叫一个名副其实,精彩纷呈。说好的冷情寡欲,对她心怀不满,到她死前都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的呢?更更更悲惨的是,任务手册上,一夜过后,聂小乙对她的仇恨值直线下降,直接降到了三十。三十!数值腰斩!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年年心痛得无法呼吸:呸,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见色起意,趁人之危。哪怕是号称不近女色的男主,依旧脱不了男人的劣根性。不就是打了一炮吗,怎么就能把恶感降这么多,好歹是心如铁石,意志坚定的人设,他的原则呢?偏偏她还有苦没处说,昨夜是他们的新婚夜,任谁都会觉得,夫妻敦伦乃天经地义之事,合情合理合法。最让她一想到就想去死一死的是,她似乎也不是什么端庄的好姑娘。饮酒后的记忆已经模糊。两人怎么滚到一起的,她糊里糊涂的。之后的羞耻画面却不断在她脑海中涌现:他凌乱的乌发,眼尾勾人的泪痣,汗湿的鼻尖。她白生生的手臂勾缠住他的脖颈,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美酒的放松作用,她几乎没怎么感觉到初次的疼痛。到后来,那感觉实在太过迷人,她热情回应,勾得他欲罢不能。简直是要命。年年热血上涌,哀嚎一声,拉高薄被,将整张脸都藏了起来。听到里面的动静,琉璃轻快的声音响起:“郡主醒了?”年年缩在被窝里没脸露面。琉璃摸不着头脑,体贴地问道:“郡主是还想再睡会儿?”年年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问:“聂小乙人呢?”琉璃回道:“姑爷一早就出去了,说晚上回来。”按照惯例,第二日该是新婚夫妇同男方长辈相见,但聂轻寒母亲早亡,生身父亲延平帝远在京城,这会儿还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他在静江城中并无亲属,这一项倒是免了。听说他不在,年年的心稍定,慢慢探出脸来:“服侍我起来吧。”聂小乙不在最好不过,不然,她一时还真不知怎么面对他。喜帐从外面被挂起,几个丫鬟捧着衣裙与洗漱用具整整齐齐地候在外面,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珍珠笑盈盈地道:“姑爷对郡主可真体贴,怕郡主累着,特意吩咐了奴婢们不要吵醒您。”年年心塞,忍着身上的酸痛,慢吞吞地坐起了身。琉璃目光落到她身上,“唉呀”一声:“郡主身上这是……”她蓦地反应过来,红了脸,“奴婢去拿药。”年年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雪缎般的肌肤上斑斑点点的,尤其是腰间凹陷处,青紫的指痕更是看着就能想到他当时的力量。年年暗暗咬牙,心中磨刀霍霍:聂小乙个禽兽,只顾自己快活,下手这么重。完事了却连蔽体的衣服都不给她穿一件,害她出丑。她悲愤地叫住琉璃:“不用了,过两天就会好。”*小宅不远处,静江府最繁华的大街铜马街上人流如织。“诶,听说我姐把闹洞房的宾客全赶走了?昨儿在洞房,她没给你脸色看吧?”街角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隔间中,少年处于变声期的粗嘎声音响起,好奇地问话。隔间外表普通,里面布置却极为舒适,地上铺着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花架上供着时令鲜花,屋子正中,铜错银梅花冰鉴散发着丝丝凉意,上面水晶盘中湃着今晨刚从南粤送来的新鲜荔枝。说话的少年翘着二郎腿,惬意地倚在紫檀木太师椅上。他十四五岁模样,个子不高,白白胖胖的,生了一对与年年极为肖似的杏仁眼,穿一件宝蓝回纹织锦直裰,踏一双镶珠嵌宝步云履,明珠坠发,玉带围腰,金玉为饰,正是年年的胞弟,顺宁郡王世子常卓。聂轻寒一袭半旧青衫,竹簪束发,端坐桌前,俊逸的面容神情清冷,幽深凤眸不辨喜怒,提笔蘸墨,笔走龙蛇,专心致志地书写着,仿佛全未听到他在说什么。常卓不甘心:“你怎么不说话呀?不过,连我都没想到,父王居然下得了狠心,当真将福襄jiejie下嫁于你。你也算因祸得福了。就是我姐可怜,堂堂郡主,原本以为会嫁入临川王府的,心里一时大概过不了这个坎。”聂轻寒手中羊毫微顿,一点墨迹滴落纸面。常卓“唉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