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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见雩岑过了平日下班点到家的时间依旧未归,玄拓以为她又如平时随意在附近逛逛,便在家又多等了半个时辰,见其天色渐暗还未归家,才觉似乎大事不妙,用着自从变成猫便灵敏异常的小鼻子循着雩岑的气味一路找寻,发现她的气味已被来往人群冲的稀释得几不可闻,寻了一小段便断了踪迹,只能无奈且担忧地选择乖乖趴在巷口等她。在巷口整整趴了两个时辰有余的他见雩岑归来身影的他不由长吁一气,但同时在巷内呆了许久的玄拓也深深感觉到今日的不同。今晚——静谧得诡异。自下午日落收摊的小贩离开后,玄拓便见往日来往的虽不大的人流量今日却变得十分稀薄,直至月色完全高升,也未曾见到日常出夜集的商贩,居住于此的小仙今日也并无一人归家,这一切的一切,都标志着今日的不同以往。每月十五都会出现的圆月亮堂堂地照着两人并行的归途,投于地面的一人一猫两个身影因月光的拉长变得扭曲怪异,行走间轻哒的脚步声在空旷幽暗的巷内不断回荡。嗖嗖——玄拓从步入巷内便紧绷着的精神令他不放过任何一些细微的异动,耳尖一抖,破空而来的暗器声极为清晰。直身将一旁还未反映过来的人影扑倒,两人趁势滚了几圈,正当雩岑拧着眉头想要训斥玄拓这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恶劣行为时,就见一旁的地上在月光的微弱折射下明晃晃地钉进两枚长针。是钉而不是刺。长针似乎只与月光碰撞了一瞬,就整根十分丝滑、不带停顿地没入了极硬的石地中,如戳刺豆腐般十分容易,甚至连多余的尘土都没扰动。可见来者力道之大、灵力之强。雩岑见此,身后冒出的冷汗在一瞬间打湿了略显厚重的红色官服。有人寻仇?雩岑本来还残余的困意顿时消散无踪,大脑快速运转间只想到了上次武试被她打趴却不忍取之性命的卫桀。银牙一咬,这小肚鸡肠的男人还真叫人来为他报仇了?真是又恶心又没品。拳头攥紧,微长的指甲在在手心掐出月牙似的红迹,雩岑快速思虑间只能立刻幻出长长的柳条随着被扑倒的姿势半俯着做出防御姿态,虽然明知完全不敌、凶多吉少,但还是得发起狠来拼一拼的。她这块硬骨头有人想啃也得付出几颗牙的代价。嗖嗖嗖——不似方才两根长针的试探,密集的针雨在月光下闪出凛冽的银光,如长了眼的丝网般向她密集射来,雩岑握着柳条向右快速一滚,身旁呲着牙的大猫也跟着一扑,转头回望,便见刚刚一人一猫俯躺的地面已被整齐且密密麻麻得扎出一堆小孔。冷汗将衣衫完全湿透,一股无力感莫名从内心不断喷涌而出,撑在地面的左手也在不自觉的轻抖。她与这些人,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之上——面对持着神兵却无法发挥其威力十分之一的卫桀她尚可一搏,但这种摧枯拉朽的碾压是她完全未可抵挡的。如螳臂当车,是战是逃,在绝对的实力下似乎都显得不自量力。48、怀抱身侧的玄拓突然跳横在她身前,蓬着完全炸起的毛发、呲着长长的犬牙弓起背向黑暗处发出威胁的‘嘶嘶’声,两侧的胡须直挺挺的立起,平日翘起的耳朵也紧紧压低成直线。雩岑微微向后一靠,发现自己已是被强逼到了巷侧的墙面。大猫护主之意明显且张扬,雩岑望此却是狠狠捏了一把汗。她一介修行的小仙尚且不敌,黑黑又是毫无灵力修为的大猫,此举明摆着只是送死。玄拓立在雩岑身前,暗金色的长眸狠狠波动,天边高悬平静的明月淡淡地俯看着这凶恶肃杀的一切,他才突然想起明日便是他来到雩岑身边的一月之期。只要一到子时…他就可以恢复灵力和人身。还有一个时辰…只要他能坚持一个时辰…又一轮针雨凌厉地射向还未将气喘匀的两人,雩岑汗手一摸,身后的墙已是无路可退,本以为是单侧袭击,结果这次的针雨来得却颇为狠辣聪明,从四面八方快速射来,前左右均是封住了她的退路,只见其便要直直刺入面前帮她抵挡的大猫的身体时,雩岑下意识地向前一扑将其压在身下。身体因巨大的恐惧止不住的轻颤,可动作却流畅迅速,雩岑突然的扑上令玄拓猝不及防,还未反应过来将两人位置交替时,她却猛地将他抱紧,似乎要将两人揉为一体。下意识的瞬时反应令雩岑也未曾思考。紧闭着眼半晌,预想中的背后被扎透的疼痛感并未袭来,狠吸几气,将剧烈的心跳调至偏快时,雩岑才抬头不可思议地微微睁眼看向身侧。两个黑色人影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旁,手里攥着的长剑将射向她的长针完完全全击落一地。这是…?雩岑怔愣间被她护在身下的大猫却猛地挣起,并且十分凶狠地朝她呲起牙来。对她凶什么凶,她可是刚刚救了他欸!真是白眼狼。雩岑见状,不由在心里轻啐这个小没良心的大猫,并且狠狠撇了撇嘴。哪知被护着的玄拓却是实实气了个半死又吓了个半死。那针落到他身上也伤不了他元神分毫,大不了rou身毁了他再花个几万年重修一个,父神之子只要元神不毁,rou体便可重炼,她现在只是一介小小的树精…她怎么敢…怎么敢……她可知,方才那些足以让现在的她死上十回不止。他已经等了十万年了,数个日日夜夜,从白日到天黑…他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了…他会疯的…他会发疯…玄拓内心被似乎已被封锁的箱子的一角突然被打破,他突而想起神荼死后的那两万年时间的难熬与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还有已逝六哥的责难坦白与终日与酒为伴的苦涩。两爪抖了抖,脑子如爆裂般地开始疯狂胀痛。是不是戴上一张冷淡漠然的面具才能令疯子像个正常人?他为了她封武弃刃,按着她往日生活的轨迹重复了十万年,饱尝了她那时的寂寞孤单,也理解了她故作的善解人意和强颜欢笑,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她越来越不像她初时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她给自己戴上了一张面具,只要他高兴、只为他高兴。面具下的感觉…真闷真难受…挤压着真实的自己,那是一个模具,戴久了似乎与自己的血rou都长到一起,一旦强行扯下,就是鲜血淋漓…面具下溺水的窒息感似乎令得他要发狂…可她这般一戴就是好几万年。他却从没关切她一眼。从破旧的角落倾泻爆出的压抑仿佛淹没了玄拓,呼吸变得愈加艰难,每一下都是难受的重重吸入、沉沉呼出,两爪颤得愈发厉害,甚至无法支撑他的身体,就要向侧面软软倒下,强烈的溺水感使得他呼吸都变得微弱和用力却无法吸上多少气息。身体不堪重负,却在重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