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以新代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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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京营出动一队兵士将赵杞夏在西直街的宅子团团围住。 不多时院中便响起哭嚎之声,一个小太监在赵家门外等得渐不耐烦。 小太监在兵士的护卫下走进赵家,看着满院的狼藉皱眉不已,赵家人还没有把东西收拾好。 小太监叫来带队的百户,阴阳怪气地说道:“马百户昨个儿陛下可是有旨意,让咱们今天必须把宅子给小肖大人倒出来。你看这...” 这百户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陪孙喜去过姚安县公干的马远。 自从他回到京城因功得到褒奖,领了影龙卫里专职抄没家产的差事。对马远来说这是一件天大的肥差,其中的油水与好处不言自明。 因为今天是“帮助”原影龙卫副指挥使赵杞夏搬家,所以马远思考半夜从京营借调一队兵士,而没有让影龙卫的人员过来参与,以免大家颜面上不好看。 马远对小太监虽然客气但并不畏惧,淡然说道:“事发突然,赵大人家里收拾不及情有可原,有劳小公公多等些时间,让他们把东西收好再走不迟。” 赵杞夏从内院走出,看到马远与小太监都站在院子当中,二人身边跟着高大的京营士兵。 赵杞夏悲从中来,他不理宫里来的小太监,记忆里第一次冲马远抱了下拳,阴郁说道:“马兄弟今天是来送老哥呢,还是来赶老哥?” 马远性格豪爽又久历风雨,虽然听出赵杞夏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却依旧如以往般躬身抱拳行礼。 马远脸上有七分惋惜三分歉意,谨慎说道:“指挥使大人得皇恩归乡,兄弟不过是奉旨相送。宫中贵人还等着这位小公公回禀消息,大人是不是让贵眷属多收拾些细软,快些启程。”m.zwWX.ORg 马远已经在话中提醒赵杞夏,不要在没法挽回的事情上再得罪孙福,宫中贵人就是在点明命令乃是孙福所下。 小太监听后马上用尖锐的声音说道:“我来前老祖宗可说了,这宅里的家什器物不许动半分。陛下已经答应赏给小肖大人一座好宅子,真要全搬空了你们自己向老祖宗求饶去。” 赵杞夏怒从心起,昨夜他才给孙福的外宅送去五万两。本以为就算不能再当官,保个平安落地总还有把握。 哪想孙福根本不念他这些年鞍前马后的伺候,全然不念旧情,天刚亮就要赶他出京。 赵杞夏说道:“人走茶凉不过如此,赵某的今日,未必不是尔等的明日。” 马远急道:“平安就是福气,大人慎言...” 小太监阴恻恻一笑,露出嘴角白花花的小尖牙,既然赵杞夏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身为宫里人也不再给外人面子。 他不再理会马远与赵杞夏,转头对京营兵士喊道:“京营兵士听令!奉旨,一柱香内清空宅内无关人等,不许超过脸盆大小的物件出院!” 赵杞夏呆若木鸡,只能眼睁睁看着如狼似虎的京营兵士冲进院中,开始驱赶他的家眷。 马远歉意的一拱手,也不再多说。 赵杞夏的夫人与小妾披头散发地跑到他身前,哭诉着京营兵士的粗暴,她们又有多少细软没有带出来。 马远善意提醒道:“请大人约束好家人,天命不可违,当谨言慎行不可有怨怼之言。” 赵杞夏猛得打个激灵,冲着老婆和小妾骂道:“要是不想死就都给我闭嘴,往日穿金戴银未曾亏欠过你们。老爷身为四品京官归乡养老,依旧可以保你们锦衣玉食。” 马远心中替赵杞夏叹息,此人当初靠逢迎上位,却从不知深浅进退。 今日所说所做之种种,他日恐难有善终。 京营兵士在某些事上执行能力极强,如然不到一柱香,赵家男女老少已被赶出家门来到长街之上。 寒风干燥凛冽,赵家人有的扛着小包袱,有的只空着两手,在京营的护送下亦步亦趋向城外行去。 曾经在京城风光一时的影龙卫副指挥使,彻底消失在京城官场的记忆中。 小太监在城楼上看着赵家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冲马远抱下拳转身下城回宫。 马远继续站在城头远眺心中唏嘘不已,一代新人换旧人,任谁也挡不住老天爷的脚步。 孙喜此时站在皇城中的修身馆外,等着自己的新主子下课。 一个小太监在柱子后面探出头向着他这里张望,孙喜看眼馆内读书的谷王世子正在捧书读经,于是轻手轻脚地向小太监走去。 小太监见孙喜过来连忙点头哈腰脸带恭敬之色,在孙喜耳边说道:“您老交待的事奴婢已经办完,保管小肖大人进住新宅顺心顺意。” 孙喜笑着从袖中抽出一张百两银票往小太监手中塞,笑着说道:“都是替陛下和老祖分忧。本来是老祖指给我的差事,可你看这里我也走不开偏劳你跑上一趟。” 小太监受宠若惊慌忙推让,嘴里说道:“您老人家眼看着前程万里,奴婢以后还望公公多照应便是。此等小事就是跑趟腿的功夫,这银子着实不敢收。” 孙喜作色道:“一码归一码,这个就当我家大哥赏你的辛苦钱。再若推辞以后旦有好事,可别说咱家不找你了。” 小太监连忙道谢接过,嘴里对孙喜千恩万谢。 宫中太监对权力的变化最是机敏,纷纷开始对未来押宝,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那些有背景有前途的高阶太监,自然就会有伶俐人上赶着来烧香,在宫里讨生活多条后路总是没错。 孙喜有孙福当靠山,又有肖华飞的财力支持,近来倒是颇受在宫中根基较浅的小太监支持。 孙喜又请小太监过几日到城中接一个孩子去见肖华飞,小太监连声答应收好银票领命离去。 小太监已经走远,孙喜再次回到修身馆门边静候世子下课。 孙喜这辈子注定身处宫中,就算再风光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心中唯一在乎的就是同胞meimei小芹,只要小芹在肖家能过得开心如意,此生便了无牵挂。 修身馆内传来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先贤有云,圣天子在位,则天下兴。为人君者当亲贤能,远jian佞,此乃盛世大同之根基。今冬久旱无雪,全因百姓民不聊生所致,正应天人感应之理...” 孙喜若是换成父母健在时肯定会把这些话奉为圭臬,毕竟讲课的人是当今的礼部卓尚书,此人代表着大晋最高的道德标准。 临近中午卓尚书结束今日授课,他还需要赶回礼部,安排北周正使明日面君事宜。 修身馆大门打开,孙喜连忙低头让路。 卓尚书目不斜视从馆内走出,对门口的几位小太监说道:“尔等皆是王公世子的大伴,每日在门外聆听圣人大道是你们天大的福份。须记恪守本分,他日不可惑主弄权,否则你们主子护着你们但上天不会护着你们。” 门口几个小太监包括孙喜在内都躬身称是,没办法这老头在皇帝面前也是这副德性,区区几个内侍伴当谁又敢惹这老头。 卓尚书言罢冲孙喜所在方向摆下袍袖扬长而去。 孙喜低头瞥着卓尚书的背影,感觉刚才的话只是针对他一人所讲,心中自然很不舒服。 这时谷王世子焯走出书馆,向孙喜微一点头,带着他走向自己在宫中的房间。 孙喜殷勤地帮世子端来热水净面,而后又拿出孙福那里搞来的极品好茶,为世子献上香茗。 世子焯今年已有十四,身材不像其他堂兄弟那样痴肥,反而略显清瘦。面相上已有几分青年男子气象,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他紧皱的眉宇间依稀有几分酷似重熙皇帝,茶香已从杯盏中弥漫整个房间,但世子焯并没有去端茶品尝。 “孙伴如何看刚才卓尚书讲得那些道理?”世子焯沉思良久开口问道。 孙喜手里正捧着御膳房送来的上等糕点,他将糕点送到世子伸手便可拿到的位置,才谨慎说道:“奴婢读书很少,学问浅薄,不敢乱说以免扰乱世子爷心境。卓老大人贵为礼部尚书,想必所讲的道理都是天下至理。” “天下至理...那为什么从古至今不管哪朝哪代,天下都未曾大治。”世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真的很认真在思考卓尚书刚才的话。 孙喜紧张地看向房间外面,打发走其他伺候的小太监,才小声劝道:“世子爷还当谨慎,这里可不比王府。哪怕就是王府里,言语也当在意一二。齐王世子那里一直在找世子爷的疏漏,奴婢在宫里没有大本事,耳目到是比王府过来那些太监灵光些。” 世子焯嘴角露出笑意,对于年纪仿佛的孙喜很是亲近,觉得孙喜在内心里属实向着他这边。 世子焯试探道:“其实大家都知道皇爷爷让孤与堂兄进宫为何事,不过是外面做外面的事,孤在这里做孤的事。天意为何,又有何人能够猜到。再说孤还有几个弟弟,是也好不是也罢,你说是不是都是命中注定?” 这话里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孙喜终于明白,皇帝家这块田里绝不会长出什么老实人。十一月的射手座的山寨小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