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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会如何,但她不能让他走上和上一世一样的下场。然而该从何处下手却让宋秋荻没了主意。上辈子她并不太注意萧慎的事,因此并不知道萧慎为何会与太子郑玄隆,也就是日后的顺天帝结下梁子,以至于后者一登基就迫不及待要干掉他,还安上了最重的谋反罪名予以凌迟处死。这罪名说出来根本无人会相信,一个无亲无故又无后的太监怎么会谋反?没记错的话萧慎和她一样是孤儿,也是因为遭灾家里人早早就都没了,这点上倒是同病相怜,在结合之前两人都只有皇宫这一个家。一晃又是半月有余,这段日子萧慎都是宿在宫中直房未曾回到宫外的府上。司礼监平日里有李广生和陈维实这两位祖宗坐镇,二位又不约而同地对他有所防备,萧慎能拿到的批红权力本就有限,再加上近来国内又风平雨顺朝臣没什么要事上奏,十分清闲。庆文帝就更不解刚刚大婚的萧慎何至于成天一副夙夜在公的勤勉样子,便趁着东厂例行汇报时给了三天休沐,还意味深长的对他道:“成家娶亲,天伦之乐,人之大欲存焉,朕赐你妻子也是免除你后顾之忧,况且这宫里出去的女官是知根知底的。”萧慎虽心中不愿,但还是谢恩退下。出了乾清宫,萧慎正打算西行出神武门,路上正遇到司礼监二祖宗陈维实。萧慎脸色沉了下来,这陈维实五十来岁年纪,生得一副菩萨相,手里拿着一副念珠,原来像个活菩萨。太监大多信佛,陈维实不但信,更是广捐寺庙结佛纳缘,想事时习惯转动几下念珠安静念几句佛号。庆文帝赞他有颗菩萨心肠,底下人也都念司礼监二祖宗是个待人宽厚的好人。重活一世的萧慎却知道这“好人”的底细。能将老祖宗李广生最终踩下去,让后者退居南京守孝陵,并且在太子登基自己被罢免了东厂厂主之后以一人同时身兼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开了大晋朝以印带厂先河的人物怕是跟“好人”二字难以扯上什么关系。萧慎眯了眯眼,心道这陈维实是个笑面虎,最难对付。上辈子萧慎与他无甚深交,却也没有过节,见面寒暄客套一番也就罢了,别的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了解萧慎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不信佛的,他什么也不信,最不信来世,也不喜欢太监们为了养老都跟风认儿子的行为,跟他最熟的余德广曾有次评价道:“老三这不是清高,他是厌世,压根没想自己老了以后的日子。”“呦,是老三啊。”陈维实看见萧慎亲热地上来招呼着,萧慎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陈维实却似没有看见,继续亲热无比的说道“你大婚咱家竟然没抽出工夫去,实在对不住了。赶明儿上我哪儿拿点极品雀舌去,咱家知道你好这口。”眼珠一转,又道:“怎么没留府上陪新娘子啊?宫里最近可不忙,难不成吵架了?”一想到上一世的结局萧慎立即充满戒备,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和这个人有多大关系,但终究他是最大受益者,不得不防。他一拱手,中规中矩地答道:“咱们做官的自然以替皇上分忧为重,怎可沉溺于儿女私情,陈公公真是说笑了。”陈维实一笑,“这女人嘛,你给他们吃好穿好,她们自会上赶着巴结你,偶尔闹个脾气也是个情趣,但若是招你烦了就打,想要欺负到咱们头上啊?姥姥!”“看来陈公公挺懂女人的。”萧慎不咸不淡地说道,接着整了整官袍“时候不早了,万岁爷体恤,给了三天休沐,我这就回,陈公公您也请吧。”说着行了个礼,准备各走各路。“那咱家就不耽误老三你回去陪夫人了。”陈维实拱拱手,眼神中却透出些意味深长。萧慎是一刻也不想与他多废话,转身匆匆离去,出了宫门坐上备好的车马就直奔自宅。他其实并不喜欢住在宫里头,还是自家宅子让他觉得自在些。这处私宅正是位于什刹海西岸,算不上豪门深宅,他牢记着师父给他取名“慎”,凡事低调小心,故宫外私邸也不过置一中高档的四合院罢了。这宅子胜在格局规整,且是前朝一个大文豪的故宅,颇有文人士大夫气息,几年前被萧慎从一个商人那手里买下。什刹海盛产荷花,每年一入夏赏花的人纷至沓来。晚上喧闹,白天里微风吹过何岸,花香柳绿,又是一派宁静悠远。萧慎看中的就是这里安静与人间气息并存的这份儿自在。回了府萧慎直奔自己的卧房,让下人安排好沐浴,及至坐在浴桶中他才感受到一阵放松。那边宋秋荻已经知道萧慎回府并获准休沐三天的消息,她迟疑了一下,略施粉黛之后才去找萧慎。进了正厅,见萧慎的随身侍从余安在厅上侯着便让余安通报一声,余安立在原地没动,冷淡地说:“大人已经交代吩咐今儿任何人都不见,夫人若是没什么事便请回吧。”许是前世萧慎和宋秋荻时不时还有亲密关系,余安见到宋秋荻一向是巴结讨好,不敢得罪。起初还一口一个夫人、主母的叫得很是亲热,哪有这样冷冰冰过?上辈子的宋秋荻自然是不喜欢被人称为萧慎夫人,每次听到这些个称呼都要下意识地皱眉,却也从无异议,毕竟她是萧慎明媒正娶的正妻。偏偏有一次萧慎不知哪根筋不对付突然暴跳如雷叫余安不要再叫她才再没有听到过。“跟了本督那么久就没点脑子吗?眼睛若是看不出来事儿我看就别要了。以后记住了,管住嘴,不该叫的别叫!”上辈子宋秋荻只觉得萧慎莫名其妙的喜怒无常,现在想起来他其实是心思敏感至极,自己哪怕微小的迟疑都被他看出来,而且还真往心里去,觉得受到了伤害,活脱脱的太监性子。也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能坐到东厂提督的位置上的。“那督公什么时候有空闲?就说妾身想见他。”宋秋荻柔声道。“不知道,我家大人没交代。”余安继续不着感情的说道。在他看来这新婚夫人并不得宠,自家老爷新婚之夜都没多停留,后来更是一次也没有去过宋秋荻住的西厢房,俨然是个弃妇,他也就自然没将她当主母看待。宫里出来的奴才,多少都喜欢看人下菜碟。宋秋荻正待再次开口,府内小厮给余安送来了午饭,宋秋荻看去原来是一碗炸酱面。炸酱面是京城人上至天子下至贫民老少皆爱的饮食,炸酱分荤素两种,大户人家一般食rou酱面。起锅烧油,葱姜炝锅,下rou丁、黄酱翻炒之后盛出来上桌,伴在面里一碗地道的炸酱面就做得了。面要趁热吃,故余安端起碗也不管宋秋荻还在场自顾自地吃起来。“这还缺菜码,吃炸酱面哪能没有菜码呢?余公公你等着,妾身去厨房给你萝卜丝、黄瓜条,放面里拌上才好吃。”宋秋荻说着就往外走。余安一听见“菜码”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