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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躁,淡声说道。又是一个海浪扑面拍打而来,苏曈倏的膝盖骨发软,无力地往后踩了一步。她知道她害怕的那些话要来了。“我今年三十五了,苏曈,我要面对的是我妈无穷无尽的催婚,我没办法像小年轻一样再去谈‘你猜猜我在想什么’的恋爱。”巫时迁脚动了动,微侧了身,移开了视线。他不看苏曈咬得发白的下唇,不看苏曈泛起红晕的眼角,不看苏曈死死攥紧的拳头。“可能,明年我就会从相亲对象里找个人搭伙,我可能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两人就这么过下去。苏曈,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少女没有掺入任何雜质的喜欢,对他来说是过份夺目的宝石,摆在他眼前晃得他心神不宁。像个爷们吧巫时迁,你自己的情况是怎么样心里没点逼数吗?自己像根白菜烂在泥里就好了,不要让她也陪着你踩进这潭沼泽里。“对不起苏曈,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巫时迁说。————作者的废话————还有一章夏天就结束啦!老巫孤独终老去吧!(不是24.少女的祈祷<夏花茶(周老板娘的写rou号)|PO18臉紅心跳来源网址:shuise24.少女的祈祷「喂喂喂——你们在干吗?!这里不让放烟花爆竹的!!」突然响起的大声公打破了两人的僵持,两名巡警一边下着楼梯,一边怒斥着那群已经摆好阵准备放冲天烟火的年轻人。苏曈酝酿了一半的泪水,咕噜一声硬是给憋退了回去,心脏的每个角落都还被巫时迁的对不起攥得死紧,但她来不及悲伤,赶紧把手中还揪着的两根仙女棒藏到身后。巫时迁转过头看了一眼,几个小年轻来不及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撒腿就跑,结果被巡警大声震摄在原地。像几只小鹌鹑。他回过头,视线落在女孩今晚一直潮起潮落的眸子。暗叹一声,这只也是小雏鸟啊。巫时迁开口:“我该说的都说了,之后路该怎么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进大学之后你就会理解我的意思了。”苏曈一直紧蹙着眉头,她觉得巫时迁小看了她的感情,他还是总把她当孩子。但她不想跟巫时迁在这样的场合下进行无谓的争论。巫时迁有他这个年龄层要考慮的问题,她是知道的,可是,就不能给她多一些时间吗?其实现在的苏曈也不知道,给她多一点点时间她能做出些什么。也许还是像现在这样,把喜欢的人藏在心里好久好久,藏上三年四年,在他发出婚讯的时候,在他发小孩相片的时候,忍住心里的酸涩给他的微博点个赞。但她就是想试试看,走出舒适圈,走近巫时迁一点点。她的一腔孤勇全用在了填报志愿的那一天。高三时叶瑄得知她的志愿是S大时其实沉默了一段时间,母亲问她为什么不选择本地的大学,她用了在心里演练很久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了过去。叶瑄没有立刻给她回应,直到隔天晚上才拉她谈了一晚上话。“mama不想说那些什么,我吃过的盐多过你吃的米……巴拉巴拉的话,只问你最后一次,你自己考慮好了吗?”苏曈看着母亲,认真地点头:“考慮好了。”可苏曈怎么也没想到这半个月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没料到过会这么密集地和巫时迁碰上面。原本设想的节奏被带跑扰乱,心里的麻线缠缠绕绕,只因巫时迁的一句话就被搅成一团乱麻,线头被掩埋在哪儿都没法找到。如果时间可以随意调整,她想把时针回拨个两圈,回到二十几小时前,她不会给巫时迁打那个电话。“走了,我送你回酒店。”巫时迁越过她往阶梯走。他上到马路,发现苏曈还站在原地,他的角度能看见她的发顶在路灯里染成深栗色,百合般的手臂垂在两侧,胸口的麻花辫也静默着,像只被海浪扑湿了翅膀无法再飞上天的小夜莺。他想抽烟,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边缘和夜空模糊了界线的黑海,什么都没有。苏曈动了,巫时迁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总算吐了出来。她把仙女棒放进斜挎包里,仙女棒细且长,在斜挎包外头还露出了一截。巫时迁看着她走上石阶,一步一步,在她走上马路的时候,他转身往停机车的地方走去。巡警还在大声训斥着那群小孩,围观路人熙熙攘攘着,巫时迁没有回头看苏曈有没有跟上,他走得不快,脚步也放轻了一些。他摒除开一切雜音,只留意着有没有小皮鞋敲打在步道上的声音。巫时迁套好头盔时,苏曈才走到车旁,他把白色头盔递给她,她接过。仅此而已。他再次把重机开成了小绵羊。甚至还不如小绵羊,有几个骑着共享电动车的小孩从他身边呼哧一声超过。身后的女孩依然一声不吭,小夜莺不再飞,也不再歌唱了。是他折了她的翅膀,是他扼住了她的歌喉。小雏鸟动了动,巫时迁像躲在草丛里观察飞鸟的猎人一样,瞬间绷紧了背。他的衣角被抓住了。衣角而已,就让她抓着吧。巫时迁想。但苏曈不仅仅抓住衣角。她探前了身子,用手臂圈抱住那份晾晒在月光下的缱绻迷恋,用手指在他腰间缠上细软的缎带,用鼻尖亲吻他帕米尔高原般的背脊。她阖上酸胀的眼皮,她还没来得及问巫时迁他用的是哪款沐浴露,抑或是哪款橙花香皂,只能在有限的嗅觉记忆里牢牢记住今天巫时迁的味道。被扎开了小口子的心脏,随着一趟趟的深呼吸上下起伏,在海水里翻滚,任由盐分极高的海水从空隙里灌入。原来被人拒绝的心痛是这样的,苏曈深刻地明白了。巫时迁搭在刹车上的手指差点猛地一抓,只差一点点,就要急刹车了。“……苏曈……”巫时迁磨着后槽牙,连带着磨碎了女孩的名字。苏曈侧过脸缩紧了手臂,让上身往巫时迁背上贴得更密实,仿佛想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帕米尔高原上的积雪,想隔着头盔听到巫时迁的心跳。“你别说了,反正你都拒绝我了,最后让我抱一下吧。”少女无宗教信仰,可她这时想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别让那人掰开她的手。她只想要拥有巫时迁多十几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