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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位将领,都是被他请出来的。容琨双手负后,音调轻缓,却能刹时传遍全场:“举事者,请出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受到官威的震慑,不敢再大声嚷嚷。容琨又重复了一遍,接着有几个穿破布衣的男人挤出人群,信誓旦旦说自己没错,说他们是为了百姓谏言。“好。”容琨伸手,淡淡一指,赵佑即刻出列,同两外一个侍卫一起,眨眼间把这几人挟持提到王爷跟前。他们被踹着跪下,容琨面上带着一丝轻笑:“既然是为了百姓,那么你们也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的性命了。”这七八个人怔了怔,又是大闹大叫,怎么都不肯。誉王收了笑脸,轻慢地看着他们,然后给了赵佑一个眼神。提手抽刀,寒光毕现,八个人头纷纷落地,血溅当场。“敌人数万大军在外,我等还不齐心,不出三日就会被人攻破城楼,到时我们还有人可以活着出去?”“这几个人妖言惑众,分离军民,首鼠两端,陷全城人于不义之地,死不足惜。”“若是有人再有异议,便是通敌叛国之罪!”“鄙人川蜀誉王,有任何异议,尽管来找孤。”一个堂堂大明王朝的王爷现身说法,下手狠绝,闹事民众龟缩一团,逐渐分散回家。邓通上前一拜,其余几个将领互看一眼,也跟着来拜。这时候誉王出来,算是充当了整个官方的黑脸,背了一个足实的大黑锅。这一仗赢了还好说,输了,就是贬斥的最佳理由。容琨并不受这一拜,而是将几个人全都扶起来:“这场硬仗,是要靠各位抛头颅洒热血,孤怎敢受此礼节。”他说得轻易而平静,将领门去哽上一口汹涌的热血。围城第七日,送信去两地的人没有任何回音,瓦拉不动。第十日,仍旧没有回音,瓦拉一个叫妥妥耶的将领骑马过来,肆意嘲讽城主邓通的卵蛋龟缩,一通高低调笑讥讽。邓通忍下,孙化成却忍不了,当场就要带人冲出去,跟这个狗日子干上一架。还好及时被誉王跟城主制止。阳和卫如今唯一的优势,也只有一个“守”,如果打开城门出战,只会死得很难看。第十五日,妥妥耶再次倚马而来,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城头上传来一道清脆的笑声,问他大明的西北风好不好喝。妥妥耶很是梗了一下,反嘴问对方是谁,口气这么大。阿棠磕着瓜子呸了一声:“你又是谁,老子凭什么告诉你这等没身份没地位的蛮子!”的确,被派出来喊话的,随时可能遭遇城上羽箭的刺杀,来的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将领。妥妥耶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气得脸皮涨红,立刻报了名号。阿棠拍手嘻嘻:“没听过,你还是去叫你老大过来吧!”这干嘴仗,就是要看谁反应更快口吃更伶俐,谁更不要脸。妥妥耶磨了几句,大败而归,次日竟然笑嘻嘻地又来了。他紧盯着城头寻找昨天那个身影,道:“勿那小儿,不敢见我躲起来了?”阿棠从城垛中伸出脑袋,意气风发地捧着碗羊rou面,还特意扇了扇,仿佛对方能闻到似的。“一日不见,就思念起你爷爷了?”瓦拉人忍了一下,便愉快地笑开了:“你还有心情在这耍嘴皮子。”然后他说了一道消息,足以让阳和卫绝望的消息。大同府不可能来救兵了,宣府也不可能,就连再远一点的陇西也不可能了。因瓦拉军同时派了四队大军南下,同时攻打陇西、大同、宣府以及离京城不远的山海关。山海关因地势不好攻,宣府因齐王不好打,陇西还有震慑西北的李平将军,大同主官不在,已经危在旦夕。也就是说,没人有心力远救阳和卫。而瓦拉只要攻破了阳和卫,就可以进入关内,包抄宣府,然后进入京城地界。整个大明,危在旦夕。阿棠后背一阵冷汗,还是嬉皮笑脸着:“我朝太子十万精兵,过来包抄你们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我劝你们赶紧回防老家吧!”说完她就被容琨提了回去。他拍拍她的脸,道:“你做得很好,现在,回去吧。”阿棠听到妥妥耶的话,已然浑身发软,那些流民兵变朝堂政变,此刻在整个大明的危墙之下,显得如此渺小而不值得一提。她怔怔地看着容琨,不知这个男人,皇子王孙的身份,怎能还能这般冷静。没有时间让她哀愁,因为围城第二十天,瓦拉军正式进攻了。小哭包死人要么从城头直接跌下去,要么被人抬着堆到一处。喧嚣的战火午时起,就没有停下来过。打了两天三夜,守备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减下去。西门和北门同时受到重点进攻,某处城墙遭一队人马不惜代价的挖凿,已经破了一道缺口。如果不是孙化成一人顶十地,带上部署杀过去将人赶出洞口,形式或许更恶劣。邓通好不容易抽了一队人马过去,让孙化成在前面打,他们在后面当场补上石砖。阳和卫内,没有最恶劣,只有更恶劣。那批百姓男丁终究还是派上了战场,不能让敌人看出人手空缺,他们拨下死人的轻甲穿上,带着砍得起了缺口的武器走上城墙。阿棠恨自己除了跟在容琨身边什么都不能做,夜晚宿在王爷房间角落的木板上,辗转着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大火的燃烧和兵戈滑过的鲜血,就是她被迫把阿越塞进棺材里的画面。什么时候,可以有个太平盛世呢。太平盛世遥遥不可及,国破家亡却是近在眼前。容琨轻着脚步进来,在桌边喝了一整壶的冷水,准备歇息片刻时觑到墙角的人影抖动。他抿着唇,过去将阿棠抱进怀里,她闭着眼睛,满脸都是泪。手指刮过她的脸,容琨放缓着声调,问道:“睡不着?”阿棠搂上他的脖颈,紧紧地抱着他。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上,阿棠睁开眼睛:“王爷...外面怎么样了?”容琨捏捏她的鼻子,避而不谈:“小白什么时候变成小哭包了?这可不像你啊。”心中上骤然一轻,阿棠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像是躺在父亲安全的怀里:“我没有啦。”容琨轻笑一声,眼里全是红血丝,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孤后悔带你过来了。女儿家家的,在西林赚赚钱算算账,再找一个好人家,日子过得多轻醒。”阿棠举起拳头,重捏轻锤地打他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