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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的口音。吕黛卿一听,吓得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落雪落月也是一愣,吕黛卿趁二人怔愣,掀开帐帘就跑了出去。到外面,方看见一片腥风血雨,她历经两世,从未曾见过如此可怖的场景,灰暗的天空似乎蒙上一层血雾,带着淡淡的红,钻入鼻腔的皆是血液的腥甜味道,入目的都是士兵狰狞的面孔,无情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她觉得喉间阵阵犯呕,但这些她无暇顾及,美眸四处逡寻,终于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是哥哥,穿着雪白的亵衣,如今沾染的片片深红,正与一个身着异服的男子打斗。她心稍安,哥哥没事。刚放下心来,想退回到帐中,倏地,眼睛瞥到不远处一个身着敌方盔甲的士兵拿着弩弓,瞄准的不是别人,正是哥哥。身体先于思考行动,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跑到了哥哥身边。“哥哥小心!”清脆的声音如今带着微颤,就像她急剧收缩的心。吕丹扶感到有人靠近,以为是敌人偷袭,当鼻尖传来熟悉的香味,然后是她悦耳的声音,在震天杀声中无异于天籁。呵斥还未出口,强劲的弩箭已携风而来,他被她娇软的身子扑住,二人一齐向后倒仰,玄铁弩箭伴随着布帛断裂之声刺入她的肩膀。他狭长美丽的眸登时睁大,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吼:“卿卿——”吕黛卿瞬间痛得晕了过去。“啊——”他发出野兽般凄厉的悲鸣,转过身,发丝散开,雪白的亵衣满是鲜血,手握雁翎刀,眸中满是疯狂,活像一尊杀神。异服男子平素再自负,现下也不禁被吓得腿软,“撤!”他大喊一声,兀自飞奔而去。余下的士兵见主将下令,不再逗留,一同遁走。吕丹扶眼中布满血丝,大喝道:“快请军医来!”然后抱起meimei大步往营帐跑。她的脸色是那样苍白,额间满是冷汗,银色的鲛绫素袍如今被鲜血染红,他娇弱的宝贝啊,从小被他宠爱着长大,叫一声痛都能让他难受上几天,现在遭了这样大的罪,他只恨不能以身代之。“卿卿,宝贝,你睁开眼看看哥哥,哥哥在这,我的卿卿,你这是剜我的心啊,卿卿……”他声声情深意笃,句句真情流露,落花落月在一旁也不禁为之落泪。“将军,军医来了。”“快进来!”两名军医背着药箱匆匆来到塌边,行过一礼便打开药箱开始医治。弩箭力道强劲,佳人瘦削的肩膀几乎被穿透,昏迷之际还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吕丹扶心疼得落泪,伸出手掌放到她唇边,“卿卿,疼就咬住哥哥。”似乎听到他的声音,洁白的银牙死死咬住修长的玉指,一下就咬出血来,吕丹扶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毫不退缩,眉头也不皱一下。“将军,箭上淬了毒,必须马上拔出来。”年长一些的军医道。吕丹扶抚摸meimei满是汗珠的小脸,狠狠闭了下眼,再张开决然道:“我来。”他谁都不相信,他只信自己,会把伤害降到最低,因为她多一分疼痛代表着他多万分。撕开破碎的衣衫,根根玉指合拢住黑色的弩箭,他眼转也不转地盯着她,控制住自己小臂的颤抖,多么可笑啊,斩杀敌首时尚不曾手软,如今握住一只小小的弩箭也会惊得发颤。一切不过因为她罢了。手掌用力,猛地抬起,干脆利落,伴随着佳人痛苦的一声哀叫,玄铁弩箭被“哐当”扔在地上,烛光照耀下散发着冷寒的光辉。两名军医紧随着倒上大量止血药粉,然后用洁白的绸布缠住纤细的肩膀,这才算完事。“将军,七天内不可沾水,我二人立刻去配置解毒丸。”两名军医作揖,退出了营帐。吕丹扶吩咐落雪和落月去帮两名军医的忙,自己则坐在塌边照看着meimei,衣不解带,彻夜无眠。—————————————————————————————————————三天后。吕黛卿扶着肩膀半倚在绣枕上,落月端着药碗给她喂药。“哎……”没喝几口,她就面带愁容地又叹了一口气。落雪是急性子,拿着蜜饯站在一旁道:“小姐,你自从前天醒过来就一直郁郁寡欢的,今晨都叹五次气了,是伤口太疼了吗?”吕黛卿摇摇头,欲言又止,复喟叹一声。“小姐,你到底怎么了嘛?急死我啦!”落雪跺脚道。落月虽比她年龄小,倒沉稳许多,如今眼中同样满是疑惑。吕黛卿抬手制止住落月送过来的补药,垂眸道:“你们没发现这两天哥哥很不对劲吗?”神情满是落寞。落雪疑惑地“啊”一声,“什么不对劲啊?”世子爷整日里冷着一张俊脸,能有什么不对劲?落月沉思一会儿,开口道:“小姐是说,世子爷这几日对您过于冷淡了吗?”吕黛卿闻言抬头看看二人,眉头紧锁着点了点头。何止冷淡?简直就是不理她啊!关心她的伤势,但从不亲自喂药;每日嘘寒问暖,但从不亲她碰她;夜间搂着她睡觉,但仅此而已。昨晚她强忍着羞意,两颊通红地去亲他,结果不是火热的回吻,而是被推开加上一句“不早了,歇息吧”。她一下子委屈哭了,这还是她记忆里的哥哥吗?他从没对她这么冷淡过,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时候不是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她说要什么就给什么,她掉一滴眼泪他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她有个小病小痛他几天几夜吃不下饭,现在她受了这样大的伤,他呢?冷淡至此!她生气了!今天双更,因为蠢作者今天过生日( ̄? ̄)第五十章争吵几人正说话,帐帘被掀开,绝色俊逸的脸庞紧接着露出来,不是吕丹扶又是谁。“世子爷。”落雪落月一齐低身行礼。吕丹扶径直走向床榻,“起来吧。”行至榻旁,撩起下摆坐在床边,道:“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边说边抬手贴了贴她的额头,烧退了,他心这才安下来。吕黛卿轻轻摇头,两手握住他覆在自己额头上的大手放在颊边亲呢地蹭蹭,撒娇道:“不疼了,哥哥来看我就不疼了。”这可真是够没骨气的,刚才还气得脸通红,现下见到他,再大的火气也荡然无存。说完,偷偷抬眼去看他,而后便失望了,他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以往的他听到这话肯定会笑得露出一口洁白整齐耀眼夺目的牙齿,配上殷红的唇瓣,美得令人心惊,会动情地亲她甜蜜的小嘴,用沙哑的嗓音说“哥哥的卿卿真乖”。可现在……他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