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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办公室里本来就安静。程佳觉得自己似乎极其清晰地听见了她胸腔处传来的咯噔一声。这位张总对她有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程佳自然看得出来。好在平时两个部门间共事少,也没什么机会被他逮住。可如今局势急转直下,倒刚好给了他可乘之机。“嗯?怎么不说话了程佳。大家都知道你是个聪明通透的,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张军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俨然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程佳只觉得被那色眯眯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得脊背发凉,她顿了顿,才勉强能让自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娇笑着说:“张总,您这可是太抬举我了。您心里什么意思,哪是我们这种不懂事的年轻人能猜出来的。不如您直接告诉我,也免得我猜来猜去,耽误彼此的时间。”语气虽然寻常,可程佳已经主动靠近了男人,有意无意地,笑着轻轻拨撩他西装的衣角。一向对自己不假辞色的冷美人落难,此刻终于主动靠近,张军年大悦,拍着桌子起身后便凑近程佳,直白道:“我实话告诉你,你们这事已经惊动了董事长,下周一的常务股东例会他已经定了会赶回来出席。到时候刘良平自身难保,一定会把你交出去做替死鬼。”“程佳,只要你一句话,以后跟着我,这次的事情我帮你摆平。”程佳听完张军年的话,只觉得心下一沉。她早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原来今早不过是前浪,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此时刘良平想必已经在调动各处的关系,他还有一个周末的时间可以去筹谋笼络。而自己在公司资历浅根基低,没有门路,也就只能被张军年这种人趁虚而入。“张总,您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可您的老婆孩子不都在江城么,我这……”在张军年的咸猪手往自己身上碰前,程佳及时用手里的文件挡住了。“你放心,跟了我,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等到时候时机成熟了,我这边想离婚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俩迟早是一家人。”敢情连离婚都只是画个大饼,想让她心甘情愿做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可眼前这位,明显过于自信。程佳最后一次打量了一番面前肥头大脑的油腻中年老男人,避开他的触碰,起身说:“张总,还是算了吧,谢谢您的抬爱。”随后便没再给张军年说话的机会,出了办公室十几米远后掏出大衣里的手机,按下录音的保存键。年轻时吃过一次这样的亏,现在可没那么笨了。把文件备份到了手机邮箱里,随后,程佳绕路去了市场部。如今刘良平自顾不暇,她必须尽全力自救。为他而来拿到付玄楷一行人下榻酒店的地址,程佳就整理着装杀了过去。只可惜连市场部手头都没有付玄楷本人的手机号码,程佳拿到的也只有付玄楷助手的联系方式。她深知直接打过去无用,干脆就在酒店大厅守株待兔。根据她得来的消息,付玄楷本次行程主要考察三家意向供应商,预计还会在江城逗留一周。这也是他选择了位于市中心酒店的原因,交通方便,去哪里距离都差不多,也不必辗转换酒店。付玄楷啊。这个名字宛如她深种在心头的朱砂,一寸一寸生根发芽,这些年来,没有哪一天曾让她放下过。程佳回想起那天付玄楷的模样。清冷孤傲,理直气壮,三言两语间皆是自信从容的气度。一如过往,却又和过往截然不同。大学四年他曾带队赢过三届校辩论赛,连续四年拿国家奖学金,代表学校参加全省大学生篮球联赛两次,两次都是冠军。到大四时,他已经手握3个全额奖学金的留学offer,两家上市公司核心管培生资格,和一个保研top5的名额。他的底气永远来源于他的能力。虽然出身于普通家庭,却在各方面都闪着光。程佳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看清了自己不过是个颇有姿色的普通人这一事实,她始终觉得这世界上天才只是少数,普通人才是大流。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有付玄楷,一直是她眼中的不平凡。而她曾经幸运地闯入过付玄楷的世界,又以极其狼狈的姿势离开。至九点半钟,几乎要放弃的程佳终于在酒店门口等到了他。可付玄楷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边跟了个二十多岁的女孩,一直跟随他到酒店大厅中央,程佳看了方寸大乱。这些年她沉溺于往事之中不可自拔,唯一逃避不敢去想象的,就是付玄楷身边真的会有别人出现。即将跨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程佳躲在角落里,眼眶湿润。但幸好,事情并未往让她绝望的方向发展。程佳看到付玄楷礼貌地同那人道谢,随后,女孩念念不舍地离开了酒店,付玄楷面无表情径直走向电梯。程佳拎了包追上去,在垂直电梯门即将合上时挤进空荡荡的电梯,一如当年匆忙闯入付玄楷的生活。要不是喝了些酒,付玄楷不会以为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是他的臆想。可程佳唇红齿白的面容近在咫尺,让他反而看得有些不真切。电梯缓缓上行,至15楼,他出电梯,她也紧跟着。一直到他走到套房门口,终于可以确认眼前的人的确是为他而来。他低头冷眼看着她,岁月似乎格外厚待眼前的女人,她的眉眼与从前稚气未脱的样子如出一辙,让他忍不住将此刻的她同过去的那个重合。四目相对,终究还是程佳率先开口:“付玄楷。”曾经漫长的青春岁月里,也是这个人用清甜娇软的声音一遍遍在他耳边喊——“付玄楷,电影快要开始了,你快一点!”“付玄楷,我生你气了,要两杯香芋西米露才能哄好。”“付玄楷……你轻一点……唔……”……到最后,也是她亲口对他说:“付玄楷,我要的你给不了,但别人可以。”彼时他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穷小子,被外婆抚养长大的孤儿,虽然诸多光环加身,但穷是原罪。往后数年,他青云直上,跻身权贵之列。可日日夜夜萦绕在他心口的,也不过是那时心爱女孩的一句“我要的你给不了。”旧爱重逢。付玄楷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面色冰冷如常,侧过身来面向她。“程小姐,有事吗?”“我为什么要帮你?”深冬的寒风从酒店过道的窗口呼啸而来。程佳抬头深深望着男人棱角分明的脸,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塌陷下去。那些过往分明还以惯性的形式留在她的脑海里。此刻她站在付玄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