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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的心,因为周敏的话忽然被提起,一惊!他本就是不是良善之人,当周敏说道那个酒坛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了一个词。人彘!想当初这是暗宫用来惩罚卖主求荣之人的一种刑罚。从那个人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存在,去人手足,挖人双目,割去舌头,封入酒坛,吊着背叛之人一口气,让其生不如死的活着受折磨。所以,小小的她就看到了这么腌臜的东西吗?燕绥微微心疼愤怒,心疼周敏小小年纪就被污了双目,愤怒皇宫中那做了人彘后不收好反被周敏发现看见的情景。从他十三岁开始,他的手上已经不知有多少人命和鲜血,人彘,于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可是,他却并不愿周敏也见到如此龌龊残忍的事。毕竟能用如此狠辣的手段对付一个人,让其人生不如死,如不是犯有大罪就是下命令的人恨极了这个人。不管是哪一面,人性的丑陋都是如此血腥。他,心疼周敏。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魔鬼却舍不得周敏人生染上阴暗血腥,可他又不免觉得好笑,毕竟,身在皇宫,腌臜事并不会少。燕绥没有打扰周敏,只是安静却坚定温柔的抱着周敏,以行动告诉她,他在。“我哭累了,嗓子喊哑了,整个人瑟瑟发抖的抱着卷缩在角落,当时就觉得自己怕是要死了,想父君,想母皇,想宫中的精致糕点,想秦公公的唠叨,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眼睛有些呆愣的看着对面····然后,突然···”周敏浑身一僵,“对面角落的一个黑色酒坛动了动。”燕绥眼中闪过冷芒,却对怀里的周敏抱得更紧。“我很怕,但酒坛总是不停的动,发出碰碰的声音,我很害怕,我不想过去,可是,它总是动,不停的有声音,我抱着自己放声哭了出来,叫母皇,叫着父君救我···最后,酒坛突然倒了下来,‘砰!’一声响动!”周敏似乎陷在了那回忆中,声音都带着从未有过的无助惊慌。“里面窜出好多只好大的老鼠,吱溜一声就从枯井的小洞里跑了,酒坛应声倒地,破碎···那里,蛆虫蠕动在黑色的头颅发丝了,那是一具被老鼠蛆虫啃食一大半,白骨露在腐rou外的残骸。”“她没有四肢,张着嘴,腐rou难辨容颜,却依旧能看出,她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连舌头也荡然无存,酒坛最底部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她是被活活斩断四肢挖去眼耳口鼻后又被人剥了皮的!”周敏说到最后,已经可以说是声嘶力竭的绝望哭喊,似乎那一幕给了她最惊俱的冲击让她生生的心痛难以。而燕绥的心却被怀里周敏那满是绝望愧疚的呐喊声哭的心揪着疼!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刑罚虽然残忍,但他也见惯,毕竟,他也曾下令对背叛他的人实施过,所以,他不觉得如何,可是,周敏····看见周敏如此痛哭的神情,他突然很难过···“别哭,已经过去了,小敏,别哭。”燕绥从不知道如何哄人,第一次显得有些僵硬生涩,但却温柔,不过心疼她的同时又不由觉得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先断四肢而后···”剥皮。燕绥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暗宫中有一种刀法可以活生生剥了人皮却能吊着那人一口气,让他再受斩断四肢的痛后,放入满是烈酒的酒坛中,活生生折磨数日后痛死。那就是活生生的虐杀之邢,比先断四肢在剥皮更加生不如死。“因为那是我亲眼看见的,是我亲眼看见的!”周敏紧紧拽紧燕绥的衣襟,从他怀里抬起头,双目血红,神情悲痛,叫喊着。如同魔怔的周敏让燕绥很担心,可却拦不住周敏的呢喃,“当看见那酒坛之中的东西后,在自己惊愕吓傻的时候,我听见了父君的声音突然从枯井上传来,那是陌生的父君,父君的声音从来没有那么冷漠,不屑,嘲讽恶毒,那不是父君,那一瞬间,我甚至来不及想,就下意识的捂住嘴,将自己死死的缩在角落,不敢出声。那动作,是那般似曾相识,是那般自然,似乎曾几何时,我也这般躲在角落,看着什么东西····”“那时的我,不懂,为什么父君来了我要死死捂住自己嘴,让自己不要出声,可是那时候内心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再说话了,你已经因为多说错了一次了,不能再错了!不要出声,不要被发现!不要被父君发现。”“父君说,天纵之才有什么用,没有帝王心就会白骨一堆。”“父君说,死了也好,眼不见干净。”“父君说,下辈子不要成为皇家人。”“父君说,她从来没想给你选择,如果你当初没有拒绝我,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父君说,很快,你挂念了一辈子的两个人就会去找你。”“父君说,不要怪他阴狠,只能怪她自己一直都太心慈。之前为了儿子丈夫束手就擒,后面又因为仇人之女,计划付之一炬。一切都是因为她心不狠,没有魄力。”“父君说,不要再来找他,她活着的时候都不怕,就算她死了,他也不惧,他已经让人去找方外之人,要将她打的魂飞魄散!”燕绥发现周敏整个人都开始疯狂,双眼呈现痛苦绝望,似乎被回忆中的事情以及内心的愧疚给活生生的撕裂般,那是一场长期压抑爆发后的无力控制的宣泄嘶吼。燕绥从不是心软感性之人,可是这样的周敏,让他心疼担忧,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视线冷冷的看着周敏的双眼,“周敏,你给我清醒一点。周敏!”燕绥的呼唤,声音清冷带着严肃,如破开阴云的那一丝阳光,将呆滞绝望的双眼,逐渐有了焦距,看清了面前之人后,周敏扑进燕绥怀里。“阿绥,你不会知道,你对我而言是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