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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去了城外尽力阻止——那里非常安全。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水声轰鸣声越发近了,景语站在这里,静静等待着那一刻……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爆炸声,不远处的某地,传来剧烈闪亮的火光,宛如火蛇一般飞快蜿蜒向前。空气中传来浓烈的火药气息。景语眉头一皱,凝神观察着这一切,他直觉这一切并不单纯!火蛇蔓延的方向,正是那关键的引入江水的三条街道,也正是官衙所在——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他快步飞身上了屋脊,登高远望。只见不远处的街面已经被完全炸开爆裂,石块瓦砾被气浪掀翻砸起,宛如一团团浓雾。“是炸开了地下水管——他们难道是想?”景语心中念头飞转,却听水声轰鸣着越发接近,大地的震动也让人几乎站立不稳。水流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漫了过来,席卷着三人高的浪头,逐渐加大、掀高!那江水翻涌进入城中,城门边沿一圈已经是人仰马翻了,水流肆虐继续打来,各人都东倒西歪。洪水滔滔而来,似乎要将整个城市逐渐灌溉淹没,很快就到了人们的腿上、半腰上,前一波飞速向前,在路人的惊呼声中,已经到了那被炸得满目疮痍的三条长街上!水流打着漩涡被废墟拦住,随即却轰然落进了地下,变得无影无踪——大小不一的漩涡分成一处处,将水流引入地下,好似那里有个无底洞一般。“这怎么可能?!”这三条街还是重点引入江潮浇灌皇宫的要地,因此景语知之甚深:这下面就是坚固的陶瓷水管,可以勉强容一人通过,但哪里来的空间能把这么多的水都容纳?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越发出乎他的意料:水流继续涌来,到此就似乎停滞了,翻滚打着旋流入地下,无穷无尽,周而复始。百姓们仍然在惊慌,有的地方水已经淹没人头顶,他们到处攀援高处或者屋顶求救。但渐渐的,他们发现水势没有再涨上去,也就略微松了口气。有人互相救援,有人呼喊哭号,江水仍在灌入,但终究没有方才那样飞快的涌入,大家也能喘息一下。“真是的,官府说修的堤坝能防止百年洪水,这怎么才二三十年就淹进来了?”“幸亏本城是个宝地,江龙王来了也只能淹个半死,还剩下一条命呢!”打更的两个老苍头被冲到了这,一个抱住了槐树,另一个趴在万花楼的坊门边,扯着嗓子互相喊道,戏谑隐约传入景语耳中,他却好似没听到似的,双目凝神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这,怎会如此?!下一刻,一道熟悉的、明朗飞扬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惊疑不定——“你不用惊讶,因为地下的陶瓷水管已经全部被炸开了,砖砌成的通道空间足够大部分江潮通过——虽然不能完全疏散洪水,但两个时辰之内,保证不会蔓延到屋顶上,大部分人会平安无事。”广晟快步而来,虽然衣着有些狼狈疲倦,但神色却是意气风发。第三百三十八章情敌“而两个时辰之后,京畿周边的军队就会赶到真正的决堤口,把那里紧急封上。”“另外,被你调虎离山的各家勋贵私兵马上就会赶回来帮忙,而被你假借东宫诏令调去的太子六率,此时也已经偃旗息鼓等候发落了——他们毕竟只是被蒙骗的从犯,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看着满地锦衣卫的尸体,目光满含愤怒,“原来你出言要求锦衣卫在这蹲守,就是为了杀人泄愤!”“这是给我meimei玉姐儿的祭品,她的忌日就在后天,做哥哥的只能早些为她准备。”景语想起meimei孤零零的死状,笑得冷然疯狂,“当初,就是你们锦衣卫的人,如狼似虎的抄家,逮人,把这么小的孩子都押送官妓坊——你们这些朝廷爪牙,死不足惜!”他的话让广晟怒火中烧,他拔出绣春刀指向这淡然而笑的阴谋者,咬牙道:“这些都是我的属下,他们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每年只领着二十两的俸禄,全家老少靠这世袭的军职过活——他们也有妻儿亲人,你杀人性命害人一家,还觉得自己特别清高特别伟大?!”他的刀锋湛亮宛如白虹,微微颤动锋芒中吞吐杀机,“就算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害死了纪纲大人,还要继续下手,真当我们锦衣卫是可以捏的软柿子吗?!”“纪纲的死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生了我这样一个儿子呢!”景语的这一句,顿时让广晟惊呆,他不由的瞪大了眼,却见景语冰冷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笑着感叹道:“不过,我和他,彼此都不想有对方这样的父和子,相比起来,你承了他的衣钵,倒更像是他的孝子贤孙!”他不顾广晟震惊诧异的目光,继续道:“纪纲生了我,可我父亲才是真正养育我的人,害死他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所以你就引江水灌淹全城?阿语,你这样做,真正对得住景家伯父吗?”凄楚哽咽的嗓音,略微沙哑却是魂牵梦萦,景语转过头去,看见小古缓步而来,袖子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你怎么会找到这?”他眼睛发光,不知是爱还是憎,却仍然问出了口。“因为你身上有我这些蜜蜂喜欢的味道。”小古晃了晃袖子,让无数蜜蜂嗡嗡飞走,“是它们指引了你的踪迹,只要你藏身这金陵城中,就无所遁形。”“如郡,你的本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景语叹息道,随即目光一凝,落在她满身血迹上,“你受伤了?!”他的关心让她心头更痛,低声叹道:“这是那些死去的鸟雀的血,不是我的。”成千上百的鸟雀,吞下玉屑燃烧生命给她送信,最后都死在地上——而比这更多的百姓,如今还躲在屋脊上躲避洪水,有些老弱病残已经遭遇意外,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所致。“景家伯父我见过好几次,为人最是刚毅正直,他为人忠孝节义俱全,你这样做,是玷污了他九泉之下的名声,让他如何安息?!”小古近乎痛心疾首,景语的身子微微颤动,低声道:“若是父亲还在,只怕要气得亲手责打我,弄不好,还会大义灭亲——只是他已经不在了,人死了,就万事皆休,什么都不在了。”他嗓音中的哽咽和悲怆,让小古也为之黯然——靖难之变,他们这些尚在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