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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珠闪烁的嫩叶新芽一般。他的心弦莫名漏了一拍,转过头去却是加快了脚步——大丈夫一言九鼎,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如瑶眉头皱得更深,转身匆匆离开,只剩下花园里落英缤纷,被旭日的光芒照的更加耀眼动人。过了一会,花丛轻轻晃动,出现了一道身影,却正是躲藏在一旁,听到了这一幕的薛语。“这三个表哥表妹还真是有趣……”薛语他微微一笑,想起方才听到的关键一句,低喃道:“郊外庄子的大槐树下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收起笑容,微微弹指,随即就有一只雪白信鸽飞来,脚爪上带着一个铜管,薛语从中掏出雪白便笺,碾碎花瓣用指尖在上面匆匆写了几句,就原样塞入其中,让信鸽展翅扑簌而去。“如郡,原来你躲到庄子上去是为了这个——想不到我一个疏忽,竟然让你抢先一步了。”他眼中光芒闪耀,却是志在必得的笃定与自信,“但无论你是否已经找到,那木盒终究要落入我手中!”清晨的日光穿透重重宫门,拂过红墙黄瓦的重重宫殿,细微的脚步声开始响起,眼前也络绎出现百官朝见的身影。广晟站在太和大殿的云台之上。冷然凝视着下面井然有序的队伍,耳边传来张公公的尖声传召,“陛下有命,让你速速进偏殿回话。”已然等待半夜的双腿有些酸僵。听到这一句却是蓦然警醒,迸发出生机和活力——眼前这一关,正是要说服皇帝,给出合理的解释。随着张公公进入偏殿,却见朱棣着皮牟服,绛纱袍红裳,中单蔽膝,显然是即将登殿视朝之前,略微抽出些时间来见他。“昨夜真是好热闹。”没等广晟行礼,朱棣便是冷哼一声。面色阴沉让人心惊胆战,“好好一个大活人,就在宫门前被灭口了。”他目视广晟,看不出喜怒,“你们锦衣卫可真是能干!”这话到底是说他们能力低下。眼睁睁看着杀人灭口,还是认定锦衣卫就是凶嫌?广晟心中咯噔一声,却并未跪地请罪,只是垂眸恭谨道:“锦衣卫亦有护卫宫门之责,如今让凶手如此嚣张,是我等失职。”“痛下杀手的,正是你们锦衣卫所属的镇殿卫士——你们大概是觉得。把人杀了就不会说话?!”朱棣冷笑,鹰鹫般的目光逼视着他,广晟俊秀绝伦的脸上却仍然不见一丝惧怕,“锦衣卫上下忠贞不贰,并未跟纪纲此人沆瀣一气,更不可能在这种风雨飘摇的关头去趟这浑水。”他双眸沉毅坚定。大胆迎上皇帝怀疑的目光,“破解此案,正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所在。请陛下给我一个机会,让锦衣卫戴罪立功。”朱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后生可畏。倒是敢于担当——只可惜,朕对锦衣卫上下,实在是不能放心了。”广晟心中一沉,知道这次的计谋终究是得逞了:红笺关系到皇帝心心念念的建文帝秘辛,如今却被刺杀于宫门前,让线索就此中断,这简直是触及皇帝的逆鳞——再加上纪纲的反叛,锦衣卫在他眼里,大概真正是一无是处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竭力说服皇帝,却听他淡然叹息一声,“纪纲既然不在,锦衣卫也更加冗余,朕准备另设另一个侦缉衙门,从锦衣卫抽调精锐力量,由宫中宦官来掌管!”这一句宛如晴天霹雳,让广晟惊得目瞪口呆!什么?另设另一个侦缉衙门?!这是要彻底厌弃锦衣卫不用?巨大的不祥阴影笼罩在他心头,却见皇帝继续道:“关于这个组织,有人建议我命名为东缉事厂,我看就叫东厂即可。”他眼神一个示意,便有一个瘦小灵敏皮肤幽黑的随侍太监出现,静静躬身等待旨意。“原本朕是想用小马,但他行事如此脓包,实在是丢人现眼。”朱棣看了一眼宦官,吩咐道:“安素,建立东厂这事就交给你了,不可让朕再次失望。”那名叫安素的太监跪地领命,却听朱棣继续道:“你做事果敢坚韧,但头脑智谋不够,我给你配了个军师,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他看向一旁面沉似水的广晟,笑道:“那人你们都见过,就是那暂为大理寺主簿的薛语。”广晟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竟然是他!“东厂刚刚组建,人手还是不足,就由锦衣卫调拨一些干事番役过去补充实力。”竟然不只是抢了锦衣卫的任务,还要调拨精锐人员过去!广晟虽然低着头,眼中却是冷怒不已。此时外间钟鼓齐鸣,是朝会开始的信号,朱棣整了整衣袍正要出去,却觉得眼前身影一晃,竟是广晟拦住了殿门。“大胆!”周围太监侍卫尖声厉喝,正要上前拿人,却见广晟迎着窗边旭日缓缓走来,淡金光芒之下更显绝色容颜,俊雅身姿,眉宇间那道凛然却让人心中战栗。到了朱棣座前,他单膝跪地,俯首跪求道:“锦衣卫是陛下手中只刀,用或不用,只在您一念之间。”抬起头,双眸晶莹逼视,声音低沉而铿锵,“但求陛下给我们最后一个机会,让我们与东厂同时侦缉此案!”“哦?给朕一个这样做的理由?”朱棣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广晟低下头,沉声答道:“两个组织分头调查,才能保证陛下永远圣明,不受我等蒙蔽。”第二百一十章寻宝这一句说完,正好钟鼓之声停止,万籁俱静之下,连周围伺候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广晟说话的风格总是这么大胆放肆,那位新任的东厂督主安素倒是反应不慢,跪下叩首道:“奴婢对皇爷是赤胆忠心——”他的话被广晟简单打断,“当年的纪纲,也是这么说的。”安素膝盖一软,顿时无话可说——纪纲当年身为皇帝亲兵,千军万马中冲杀护卫,必定也是忠诚不贰。“人都是善变的,独一无二的权力,容易让人滋生私心和贪欲,除了圣贤,概莫能外。”广晟说完,抬起头断然许诺道:“若是圣上放心把锦衣卫交给我,我必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仿佛被他这份气魄所慑,朱棣微微眯眼,打量了他许久,才沉声道:“你可知道,朕最不喜欢的,就是言过其实、眼高手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