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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突然有人开口打断了一切——“都给我住手!”嗓音清脆柔婉,宛如珠玉落地,顿时满院的嘈杂都停了下来。“珍jiejie,灿meimei,你们来我唐乐院,就是来抄家的吗?”小古目光闪动,听出这是如瑶的声音。“我这是犯了王法呢,还是私藏了贼赃,劳动你们二房的人青天白日冲进来。”隔着一道门板听去,如瑶的嗓音并不大,话里却有凛然风骨,“还是看我这才吃上几天饱饭,觉得不忿想出出气?”她冷然一笑,笑声好似寒冬天簌簌直落的雪花,“看这架势,整个侯府你们都可以随心所欲冲进冲出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人家只怕把整个侯府的闺誉都看低了!”“你、你竟敢说我们没教养!!”如灿尖声嚷道,脚步声纷乱好似要冲过来打人,但又似乎被谁拉住了。第一百七十二章遮掩“教养规矩不是拿在嘴上说的,而是要看实际行迹!”如珍的嗓音不疾不徐,却透着锋芒锐利,“我们本来也没资格多管meimei房里的事,但瑶meimei你方才也说了:若是有什么丑事传扬出去,人家不说是谁做的,只会把整间侯府女儿的闺誉都看低——这瓶药不是什么好物件,其中不知有什么蝇营狗苟之事,这起子奴才瞒着你也不知在搞什么勾当,何妨查一查让他们都显形,这样也好保得meimei你的冰清玉洁!”她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院子里顿时陷入了静默,也不知是如瑶在考虑还是动摇。房内蓝宁听得心急如焚,只怕如瑶退让一步,真的让她们破门而入搜检。忽然,只听有人嗤笑一声,“珍jiejie真是好口才,义正词严说得我都心动。”如瑶的笑声转为讥诮,“可惜你不是男儿身,否则可以去入那锦衣卫,指鹿为马什么的真是轻而易举。”一旁的清漪也低嘲道:“我们这院子可不小,就怕搜着搜着,就多出些什么来。”这话的意思简直是说两人没安好心准备栽赃放点什么,如灿气得大骂,“真是反了,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灿meimei还记得我是这里的主子呀!”如瑶好似压下了愤怒,柔声细语的笑道:“我这个主子没什么用,让下人也吃了不少苦受了好些罪——但今日,只要我站在这还有一口气在,就不容你们迈过这道门!”只听咣当一声,好似是如瑶打破了什么花瓶之类的,蓝宁用指尖捅破了窗纸往外看,却见如瑶站在这道房门前,用身子挡住来势汹汹的仆妇们,手中拿着的竟是锐利的碎瓷片,对准了自己的咽喉——“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瑶meimei你——!”众人大惊。正要夺下她手里的瓷片,却听如瑶冷然道:“里面住的,只是两个粗使丫鬟,不是什么尊贵人物,但再怎样,她们也是我的人,是我的脸面——谁要想朝我脸上踩,我拼着今日血溅当场,也要讨回这个公道!”她眯起眼,瞥了一眼两个姐妹。“你们俩今日威风凛凛。逼死了自家姐妹。传扬出去,我倒要看看谁家想要这样的儿媳!”这话一出,外面顿时寂静无声。小古也趴在窗台上看着这一幕,清晨的日光照在如瑶身上。她那么纤弱的身躯,就这般刚烈坚决的挡在门前,将所有的凶险和灾难都挡在了外头!“你——”如珍的嗓门发涩,踌躇半晌,却终究没有这个胆子闹大,她叹了一声,攥紧了手里的瓶子,低声道:“瑶meimei这般偏激左性,我也不便强求。只是这瓶药我要呈给几位长辈,让他们来劝你吧。”说罢,福了一礼,拉了怒气冲冲的如灿转身而去。唐乐院的人等她们走了,立刻一拥而上簇拥在如瑶身边。如瑶放下那瓷片,疲惫的叹了口气,让她们各自散去,随即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迎面而来的是蓝宁,神色感激又惶恐,却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好似没打算让如瑶进去。“小古她,着了风寒起了高烧。”她讷讷说道,却在如瑶洞察人心的剔透目光中卡壳,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如瑶微微一笑,目光越过她看向床上的小古。房内有些昏暗,床上的身影也有些模糊,但那宝珠晨星般熠熠的眼,却是睁着的。她的眼对上她的,深深一次凝望,便似乎什么不用说了。“多谢。”小古在床上低声说道。房内的血腥味混着药味,又被院内的花香和清新气息一冲,反而成为一种蛊惑人心的甜腻。如瑶点了点头,以同样的低声说道:“我只能挡住这一回。”说完,看也不看蓝宁一眼,转身离去。门板关上的声音清晰干脆,蓝宁彻底松了一口气,喃喃道:“多亏了如瑶小姐。”随即想起如珍在门外隐含威胁的言语,顿时发急道:“这里也不安全,我们还是快走!”“走到哪里去呢?现在是白日,人多眼杂,我带着伤不能行走,你还能背着我飞檐走壁?”小古支起身子,费劲喘息道:“你去倒盆水来。”蓝宁一愣,小古唇边带起苍白的笑容,“把我身上的血擦一擦,床单就地烧掉——我既然得了风寒,卧床休息也是当然,你小心些,我们能蒙混过去的。”话虽如此,她眉宇间仍然带着几分阴霾——这种重伤虚弱的感觉,这种性命任由他人宰割的处境,让她也觉得不安和挫败。“我倒是不知道,哪个大家姑娘会跟个母夜叉一般,冲到隔房的堂姐妹院子里搜检!”碧荷仍在咕哝着,看着自家小姐冷若冰霜的脸,却是自动噤声了。如瑶端起茶盏却不就口,而是皱起了眉头:如珍如灿自以为抓到把柄,必定不肯干休……这事只怕还有得官司要打!“小姐方才真是吓着我了,您是千金之躯,何必跟她们置气,拿自己性命来说事。”碧荷又在跟清漪心疼絮叨,清漪却是瞪了她一眼,“小姐做事必有缘故,你那榆木脑袋哪里能明白?”如瑶微微摇头,叹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药必有蹊跷,房门口闹得沸反盈天,却没人出来看个究竟——那时候她便猜出,这药跟房里两人必定脱不了干系!而且凭直觉,此时只怕是小古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