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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得挺周详的,给那沈广晟找来一群回回舞女,让他玩个乐不思蜀,谁知道……”“谁知道那群舞女是白莲教的jian细,还把我们的黄金全劫走的!!”罗战怒极,低声咆哮。愤怒带火的目光简直要在罗师爷身上戳出个洞来,“我是万万没想到,日防夜防,却竟然是你引狼入室,弄出这么大的篓子!”他越说越是急躁,“其他都还好说。我问你,那黄金到底去哪了,有消息了吗?”罗师爷面露难色,“昨夜那群女教匪劫走马车,四十多辆马车四散分开。分几路逃窜了……”罗战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那还不去追!!”“指挥同知王大人已经追去了……”罗师爷讲诉了昨夜发生之事,罗战越听越是觉得心惊,“居然直接就开打了?还闹出这么多条人命?弄在最后黄金还是追不回来?!”面对他的滔天怒火。罗师爷只得乖乖认错,“四堂侄,这次是我不对……看在同族的面子上,一定要替我想个办法啊。”罗师爷原本是罗战的一位族父,看到原本也是精明干练的他如此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情,罗战竭力压制自己的火气,“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把事情压下去,还有找到黄金。”罗师爷突然眼前一亮。“不如把事情都推到黄镇抚身上,毕竟是他家夫人招来了那个尼姑,那才是罪魁祸首!”“这倒也可行。”罗战面露沉吟之色。显然这个办法他也想过,“但是黄镇抚也不是蠢货,他只要静下心来一想。就会发现蹊跷——这群白莲教是这里做什么的呢?这里既不是守卫大内的禁军,也不是边关重镇,白莲教就算占据这里,难道能进攻金陵城?他只要坚持调查到底,我们的秘密就有些泄露的危险!”罗战想起这事又瞪罗师爷一眼,“这么多年了,我们用库里的精锐兵器换取元蒙人手里的金银宝货,这么一本万利的生意都没出过乱子,都是你做的好事!!”还没等罗师爷回答,守卫的亲兵突然来禀,“佥事掌印官求见。”广晟走进大堂,罗战略微皱眉,正要试探他是否知情,广晟就干脆来了一句,“大人,我提来了教匪头目的首级。”血淋淋的人头托在盘里被呈了上来,罗战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也能对上级交代过去了,他笑着满口称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王同知英勇追击,可惜伤着了腿……这原本就是残酷的战场,他这样的软脚虾本来就不该搀和进来。”广晟继续扮出偏激狂傲、看不起人的模样,随即话锋一转,“可是卑职在王大人的身上找到了这个——”断为两截的绣春刀被递到罗战跟前,罗战先还不以为意——绣春刀和麒麟服一样,虽然是锦衣卫的常见配备,但一些公卿王侯有时也会佩戴,王舒玄身为郡主之子,拥有一把绣春刀也不为奇。但刀柄上镶嵌的那颗南红玛瑙宝珠可就太不常见了——宛如魔魅的一只眼眸,冷酷而无声息的监视着所有人,罗战顿时感觉一阵寒意涌上心头,突然抬眼看向广晟,“你觉得这把刀怎样?”“精巧而轻便,可以一刀斩下马头,杀伤力巨大。”面对罗战强烈气势的逼视,广晟目光沉稳,瞳孔深处却好似倒映出一道火焰——那是满染野心与欲望的颜色,“可惜它只有一柄,很容易折断,而更多的同类虽然更强更锐利,却远在京城,鞭长莫及。”罗战听着这意有所指的话,仔细品味着他的含义,广晟此时却是更上前一步,低声道:“其实卑职想汇报的另有一事。”“哦?”“那几十辆装着‘货物’的马车……”广晟的话让罗战心头狂跳,但他多年历练也算是城府深重,闻言只是笑着望定了他,眼神中一片幽深,“你找到那些马车了?”“除了一辆摔碎以外,其余都完整无缺,罗师爷等下便可前去清点一下。”广晟的目光中那点火焰的欲望越发浓厚,他舔了一下嘴唇,意味深长笑道:“所谓见者有份,大人吃rou,也别忘了给属下一份汤喝才是。”说完,他就转身告退,只留下面面相觑的罗战和罗师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听明白了吗?”罗师爷已经吓得面色煞白,答非所问道:“王、王同知居然是锦衣卫!!”罗战的脸色沉了下来,却仍是强作镇定道:“这也没什么奇怪,锦衣卫在各处军营、官衙、甚至是塞外都有密探,每一个的同僚、你身边的人都有可能是锦衣卫的人——他只是负责监视,未必是发现了真凭实据。”第七十七章平息“好在教匪是落到沈某手上,王同知也伤了腿要回去休养,等过了这几天,我们银货两清,天衣无缝,他们想怎么查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了。”罗师爷心有余悸的说道。罗战摇了摇头,苦笑道:“王舒玄且不去说他,这个沈广晟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你听听他这话,分明是发现了端倪,现在也要分一杯羹呢!”罗师爷发狠道:“他一个小小的庶子,被发配到我们军中,没根没基的就敢伸这个手,不给他点教训——”罗战沉声打断了他,“答应他。”“什么?大人你……”“眼下只有稳住他,扥过了这个风口浪尖,我会让他原样吐出来!”罗战的眼中露出豺狼般的狠辣和精明。白莲教匪一事,在有意无意的低调运作下,暂时平静了下来。平宁坊的人大清早醒来,才发现自己宛如梦游一般,或是躺着,或是站着,甚至有人离奇的挂在楼墙上,发现自己处境后发出一声尖叫。那个温柔而神奇的慧清师太从此后就失踪不见了,连同她带来的尼姑也再无人提起,而那齐声梵唱白雪飘飞的一夜,好似只是众人做的一场离奇之梦。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而军营方面也讳莫如深,不肯多说,只是男人都各位告诫众家女眷,今后不许再信这些邪神异佛。黄镇抚的夫人经过救治终于醒了过来,却因头部受创严重,不得不即刻回到京城寻名医继续治疗,黄二小姐陪同母亲一起启程离开。临走前,她最后一次偷偷前来看望广晟。身着纯白皮袄和浅紫棉衣的少女,脸上不复平日的活泼神色,而是变为苍白与憔悴,短短一日之间。她的眼里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