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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是骗子了?”“你了解人类文化吗?结婚这是咱俩的事儿吗?告诉你,这是一大群人的事儿。我得先问我爸、我妈、还有我奶奶。你得找位长辈上门提亲,然后商量日子办婚礼、请客、喝酒、闹洞房、回门……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随便呢!”皮皮关于是结婚的所有知识都来自于她住的厂区。这几年她身边结婚的亲朋好友不乏其人。无论是哪一位,婚礼都办得张锣旗鼓、热热闹闹,从策划到搞定花掉几个月的功夫,不少新郎忙到结婚那天都累垮了,不得不到医院打吊针哩。最马虎的一对没办婚礼也去了丽江度蜜月。皮皮越想越委曲,她一没失身,二没怀孕,三不是二奶,从头到脚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这样偷偷摸摸地和人登记呢?再说贺兰静霆又不是陶家麟,如果是陶家麟她关皮皮私奔都可以的。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贺兰静霆好脾气地解释:“这不矛盾啊。咱们先登记,然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保证配合。”不管他怎么说,皮皮继续往下数落:“婚纱照总得拍吧?”“……”“伴郞伴娘总要请吧?”“……”“总要有蜜月吧?”“……”皮皮越想越多,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还有——我还没问过你的婚史呢,你这是第几婚了?十几婚了吧!”“我未婚。”“真的假的?九百多岁了你还未婚,是棵树都结婚了!”“我甚至是处男。”皮皮窘倒了,咽了咽口水,有气无力地说:“难怪你功力那么高,原来你练的是童子功啊。”“所以我要今天登记。”贺兰静霆说,“你好不容易答应了我,万一改主意我就惨了。”“改主意?才不会呢!我说话算话。贺兰静霆,我可以嫁给你,但不能这么随便就嫁啦。就是这样!你耐心点!”她还要慷慨陈词,面前的人忽然站起来,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声请求:“皮皮,九百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做你的合法夫君。我还不够有耐心吗?你能体量我的心情吗?”什么是柔情似水,什么是佳期如梦,这个就是啊。皮皮被他的声音蛊惑了:“人家不是答应嫁你了吗……”然后蛊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强硬:“你现在就得嫁给我。马上。一分钟也不能等。”他们坐着出租回到皮皮家,家中无人,连奶奶都出去买菜了。皮皮一脸黑线地偷出了户口本,和贺兰静霆一起去了她们那个区的婚姻登记处。好在是周一,排队的人不是很多。“你不怕婚检吗?”皮皮心里烦,一张口就冒酸水,“万一人家检查出来你是一只——”“现在不婚检。我有个同事上周刚刚结婚。他说,只要证明我们既不是直系血亲,三代以内也没有旁系的血亲关系就可以了。”贺兰静霆微微一笑,回答得头头是道。“我们当然没有啦,别说三代之内没有,一千代之内也没有。”皮皮冷笑。笑到一半,嘴被贺兰静霆捂住:“嗳,在结婚登记处的门口拌嘴,这不吉利吧?”“我都没有告诉我爸妈……”皮皮捂着脸直想哭,“他们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我的。”“怎么会杀你,最多杀掉我。”某人居然嗤嗤地笑了。工作人员上来给她们发了两份表格:“你们填一下。”皮皮碰碰贺兰静霆的手:“咱们还得填表。”“什么表?”“。”“那就填呗。”皮皮领命,将两人的证件摊开,三下五除二就填好了。自己的那份签好字,想到贺兰看不见,签字不方便,问道:“表填好了,需要你签字,要不要我替你签上?”贺兰静霆认真地摇了摇头:“签字这种事是很慎重的,事关你我一生的幸福。怎么可以冒充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好心当作驴肝肺。皮皮翻了翻白眼,递上一支笔,将落款之处指给他。摸了摸那支笔,贺兰静霆眉头又是一皱:“请问,这是什么笔?”“圆珠笔。”“我要毛笔。”就这一支圆珠笔还是皮皮借来的,她环视四周,莫说毛笔,连支钢笔也找不到:“这哪有毛笔啊?”“我就要毛笔,还要一得阁的墨水。”某人严肃地说。皮皮没好气地说:“哎,是你吵着闹着要登记的,你别没事找事,行不?”“干嘛这么大嗓门?”“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呢?”终于找到时机发泄,皮皮立即发难,“既然你这么看重形式,又要这种笔,又要那种墨水,我们何妨三思而行,过几个月再来?”那只是个街道办事处,很小的屋子,里面站着十几个人,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皮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很焦躁,只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她找贺兰,明明只想要回自己的头发,说着说着,忽然间就答应嫁给他了;又说着说着,忽然间又登记了。恋爱都没开始谈,忽然间就成了别人的老婆。等那红本本一到手,法律保障都有了。再要闹翻就得离婚了。皮皮觉得贺兰静霆今天是得寸进尺,而自己则是一败涂地。平时她既不胆大也不爽快,除了被狐仙大人施了魔法,没别的解释啦。旁边一位干部模样的男人笑了,过来说:“别吵,别吵。这种时候都容易激动。姑娘,小区里有个文具店,就在这楼背后的一条街上。一定有毛笔,我去替你买。”没等皮皮来得及拦住,那人顷刻间已出了门,不到五分钟就拿回一支毛笔一盒墨水。皮皮一看,还真是“一得阁”的。“不好意思,太麻烦您啦。多少钱,我给您钱。”皮皮惭愧地掏钱包,那男人连连摆手:“不值几个钱,就当我送你们的吧。新婚快乐!”“那——太谢谢您啦。”皮皮真诚地道了谢,见毛笔上有胶,跑到水池中将毛笔化开,蘸好墨递给贺兰静霆:“签字吧,大人。”祭司大人优雅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哇,好漂亮的行楷。”那人赞道。贺兰静霆摘掉眼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谢谢你。”那人说了句不客气,回到自己的队伍中。皮皮这才发现他站的是另一条队,往前一看,队伍的前面有一个牌子。“离婚登记处”。和他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