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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麟的照片,当然不是刻意挂上的。家麟喜欢摄影,出国读书做TA挣的第一笔外快就买了个尼康的相机。他会偶尔寄照片给她,大部分是风景和花卉,偶尔也会寄两张自己的近照,瀑布之下大树旁边,浩然庞大的背景之下淡淡小小的一个人影,穿着各种颜色的T恤,脸色模糊难辨。皮皮觉得这些照片很美,风景都是异域的,宿舍的墙壁那么白,那么空,总得有个装饰吧?从家具城买装饰画动辄几百块,不如买几个相框装上,也是很好的点缀。于是床边的墙上便挂满相框。睡前眯眼斜睨,就好像皮皮自己也曾这样眯着眼对着相机,从一个孔里看见一样的风景。商量了半天,贺兰静霆提出要去西街的游乐场坐摩天轮,皮皮则坚持要看电影,两人便去了不远处的电影院。时间不凑巧,皮皮想看的古装片没有,只有一个新上映的间谍片,打打杀杀很是热闹。柔软宽大的情侣座,皮皮靠上去就睡着了。懵懵懂懂地睡了很久,睁开眼发现自己窝在贺兰静霆的怀里,间谍片早完了,换成另个动作片。皮皮坐直身子,轻声问道:“对不起,我实在太困了,我睡了很久了吗?”“嗯。”“那咱们快出去吧,别耽误了你请客。”“不着急,我给他们发了短信,让他们晚点再来。”皮皮摸黑掏出手机看上面的时钟,已经八过五分。换句话就是自己整整睡了三个小时!旁边有人盯了她一眼,咳嗽一声,态度不是很友好。皮皮小声:“那个……我没打呼噜吧?”“没有,”贺兰静霆淡淡地道,“你说了梦话,不是很大声。”皮皮愣了愣,随即不吭声了。她又梦见家麟了,是个浪漫的场景。然后田欣出现,骂她是第三者,她们又打了起来。皮皮不记得自己在梦中揍了谁。很可能是家麟。在梦里她一次又一次地揍家麟,不是恨他,而是觉得这样很性感。“我……我没说什么不好的吧?”她心虚地咕哝了一句。“没有,”他笑了笑,“我什么也没听清。”皮皮研究他的表情,发现他笑得很诡异。“真的?”“真的。不过,”他,“你在梦里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应当有权知道你为什么打我?”“打在哪里了?”“脸上。”“梦里的事儿都是假的。哈哈。”“那巴掌是真的,关小姐。”她以为他在开玩笑,出了大门才知道是真的。他的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指印。餐馆在城外,出租车开了近四十分钟。皮皮心里直纳闷,市中心那么多家餐馆,什么风味没有,为什么会舍近求远,要去这样偏僻的地方?而且餐馆也不像餐馆。一条荒凉的小道,一栋孤零零的两层楼,外面看去很破落,室内的装修却很雅致。垂花的拱门、嘀嗒作响的珠帘、泥青色的石砖。门边立着个半人高的漆木方盒,透雕着的人物,皮皮正琢磨这盒子有何用处,忽听“当”地一声,贺兰静霆已随手将吃剩的半盒爆米花扔了进去,原来是个垃圾筒。周末的晚上,这里居然没有一个客人。前台的酒吧里坐着一位美貌女子,二十五六的年纪。穿着牛仔短裙,修长的腿尤如两道光线撇下来,尽头是涂着丹寇的脚指甲。夜色中贺兰静霆已能视物,他在玄关处微微停下,忽然低声说:“皮皮,等会儿上菜,无论上的是什么菜都不要吃,好吗?”“为什么?菜里有毒吗?”“不是。不要多问,你能听我的吗?”“……行。”女人听见动静款款地迎上来,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贺兰先生。”贺兰静霆颔首示礼:“小清,好久不见,近来好吗?”“很好,谢谢。”指指楼梯:“修先生已经到了,在二楼。”修先生,那就是修鹇。不知为什么,提起他皮皮的脊背就开始发寒。贺兰静霆又问:“赵先生还没来吗?”“来了,出去替修先生买东西了。”二楼大约是雅座。四月的天气也不冷,不知为什么要开着空调。皮皮进门就打了一个喷嚏。“对不起。”她连忙掩嘴。修鹇看了她一眼,“滴”地声将空调关掉。迄今为止,在皮皮所认识的狐人中,似乎只有修鹇这一个人对贺兰静霆的态度比较随便。见他进来只是点了个头。而贺兰静霆对修鹇则十分尊重,甚至很迁就。刚刚落座,门又开了,进来的是宽永,提着一个塑料袋。打了声招呼之后,他从塑料袋里取出一只碗和一双筷子,一次性用的那种,到洗手间洗净之后摆到修鹇的面前。贺兰静霆笑着说:“抱歉得很,刚才皮皮不大舒服,我让她多休息了一下,让你们久等了。”“久等倒没有,趁这当儿,修鹇正好给我找了一大堆差事。”宽永谑笑。“我你找什么差事儿了?”修鹇冷哼声,“是你自己忘记了。”“OK,在我脑子还没被气炸之前,今天上午的手术是怎么回事?我都CALL你一百遍了。兄弟你架子也忒大了点吧?”“笑话。院长先生,今天我不当班。”“前天晚上你也不当班。阿觽一个电话你不就来了?”“请问,你是阿觽吗?”“你不当班?说说看你一周当几天班啊?我干三天你干两天,你还不肯值夜班……”“我现在正饿着,”修鹇阴阳怪气地道,“我觉得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我也很饿。”宽永说。 见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皮皮赶紧说:“既然大家都饿了,那就快上菜吧!我到楼下说一声,让师傅快炒。”说罢刚要起身,贺兰静霆一把按住她,不动声色地道,“菜马上就上了。”果然,没过一分钟,楼下的女子端来一个三层的漆盒,从里面拿出七碟精致的小菜,不多,看样子全是rou类,也不是成块的,rou糜那种。桌上飘着奇异的香味。接着,服务小姐又端来一只水晶模样的玻璃碗,里面一层清水,上面飘着两朵半开的牡丹,花间洒了一些蜂蜜。贺兰静霆用餐巾擦擦手,像洋人掰面包那样将花拿到手里,一片一片地掰着吃。模样很斯文。“关于捐款的事,我捐五百万,钱下周五到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