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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听说,”五鹿原道,“当时水木寒山上全是僵尸蚂蚁的讨论,大家都担心这病会传染到别的族类,狼族的人也参与了。我跟三姑娘就是这么认识的。”皮皮看着前面球形大厅的一角,地上趴着两个死去的蚁族尸体,两人面色灰白,头顶上长出一根树枝,上面顶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菌球状物。她不禁大喝一声:“停!”很快,前面的洞口处出现两三个蚁族人,半闭着眼,茫然地向他们走来。头上都有一根“树枝”,树枝上都顶着一个小球。“嘤嘤,这一带的蚁族是不是染上了僵尸症?”嘤嘤点点头。“多大的规模?”小菊问道。她叹了一声:“这座山都是。有人建议我们的母后将这些感染的蚂蚁全部烧光。母后……不忍心。所以让人把前面的洞口堵上,让他们在里面自生自灭。”皮皮朗声道:“请大家千万小心,僵尸症高度传染,大家千万不要碰他们。赶紧撤!”众人跟着嘤嘤继续向洞口前行。地宫的甬道越来越宽,似乎到了中心处。贺兰觿已能站直身体,于是将皮皮背在身后。忽听嘤嘤轻喝一声:“小心!”前面的一条甬道中,密密麻麻走来一群僵尸蚁人。有些走得快,有些走得慢。其中一人绊了一下,扑倒在地,余下的人也都跟着倒了下去。却又不知道站起来,只在地上无意识地爬行。众人从蚁群身边悄悄走过,火光所照之处,他们脸上半梦半醒的表情形如鬼魅。甬道的两边,倒着一些死去的僵尸,那树枝有的已从蚁人的脑中穿颅而出,长出根须,与土壁上的树根搅缠在一起。皮皮只觉毛骨悚然。“其实,冬虫夏草不就是这种东西吗?”小菊好奇地驻足观看,被金鸐一把拉走。“这症状最先是怎么发现的呢?”金鸐想到自己来沙澜的目标无非是收回失地,让沙澜族人重新回到这里生活。如果这片土地上有传染病,那麻烦就大了。“沙澜以南最靠近人类的地方有个大型化工厂,设备泄漏、污水排放、影响了这一带的土质和水质……最早的僵尸症是在那里出现的,渐渐漫延到了这边。”“你确定它只在蚁族中存在?”“不确定。”嘤嘤叹了口气,“与蚁族关系最近的蛇族已出现了几个病例。我高度怀疑它会传染到别的族类。”她这么一说,众人的内心都有点恐慌,只想早点离开地宫。嘤嘤指着右边一个黑黑的洞口道:“把这个洞口挖开就可以出去了。——这世上还是懒人多。这一带虽有僵尸蚂蚁,还是有些不愿绕远路、怕地面上有危险的人宁愿选择走地宫。所以这几个洞口经常被人挖开。”五鹿原用斧子挖了挖,洞口的土果然很松,金鸐与辛崃忙过去和他一起合挖,片刻功夫,洞开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众人一一从洞内爬出,决定先在附近休息片刻,再整装出发。☆、第72章从地宫出来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路,他们又遇到三个狼族,看装束是安平家往日巡逻的哨兵,被金鸐轻松干掉,缴获一匹马。三只变回原形的狼被大家分吃了,解决了肚中之忧。皮皮粒米未进,被严重的头痛折磨得毫无食欲。众人燃起一团篝火,围在火边打盹。五鹿原放哨。贺兰觿将皮皮抱上马,让她趴在马上,对千蕊道:“千蕊,陪我去那边散散步。”金鸐一直闭上的眼睛猛然睁开了,辛崃也诧异地看着他。皮皮更是惶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散步?千蕊的脸白了,从篝火边站起来,颤声道:“姐夫……有话要单独对我说?”贺兰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嗯。”他牵着马带着皮皮向林中走去。千蕊不安地看了金鸐一眼,金鸐耸耸肩,表示不解。她又看了一眼辛崃,辛崃则紧皱双眉。刚从地宫出来时,林间下过一场大雨,地面泥泞不堪。他们沿着一条巡山的小道一直走到山顶。一路上贺兰觿什么话也没说,皮皮头痛如裂,只想在篝火边安静地躺一下,不明白祭司大人既然有话要和千蕊说,为何要带上她。夜晚的空气十分清新,偶尔远处传来一声狼嚎,让这黝黑的山野显得愈发幽静。没过多久,他们就走到了山顶。千蕊一直在马边尽责地扶着皮皮歪斜欲倒的身体。皮皮知道她一向讨厌自己,且从不向人隐瞒她的厌恶,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贺兰觿找到一块开阔的平地,地上堆积着几块巨岩。他停下步来,拴好马,安静地看着千蕊道:“千蕊,你觉得这里的风光……好么?”“挺,挺好的。”千蕊的嗓音有些嘶哑,扶着皮皮的手在不停地打颤。“带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贺兰觿淡淡地道,“当我说完这个秘密,你也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千蕊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轻轻辩解:“姐夫,皮皮是自己掉进坑里的,你总不能希望我冒着被毒蛇咬死的危险去救她吧?”皮皮的心“咯噔”一沉。“你错了。”贺兰觿道,“我希望。因为如果掉下去的人是你,皮皮会救你。”她忽然笑了,眼中亮晶晶地含着泪水:“所以你叫我过来,是想替她报仇?”“那倒不至于。”他说,“因为皮皮运气好,她还没死。”千蕊沉默了一下,道:“那姐夫想告诉我什么秘密?”“千花已经死了,是被我杀的。”她身子一抖,不由得退了一步:“你说什么?你杀了我姐?”“对。因为她要杀我。”“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姐为了得到你的欢心,宁愿为你去死!”千蕊哭了,“我明白了,因为你要找皮皮,我姐不愿意,你就杀了我姐!”贺兰觿没有更多的解释,嗓音很平静:“我的秘密说完了。轮到你说了。”“我?我有什么秘密?”“那天,营地的早饭是你偷的。”贺兰觿看着她,一字一字地道,“钟沂也是你杀的,是吗?”她的脸苍白如死灰。“你打发钟沂出去为你采蘑菇,然后去她的帐篷偷走了食物。你知道那一天会有一场大战,大家都来不及狩猎,想制造饥饿和混乱,然后利用方氏除掉皮皮。你知道钟沂若是回来,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你,于是你干脆把她也杀了。”“我没有!我冤枉!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用匕首杀死了钟沂,怕暴露自己的气息,将她扔进水里。然后你用溪水清洗凶器,又用它去划皮皮的脸。也许是太匆忙,也许是太紧张,你没洗干净。匕首上残留着溪水和钟沂的气味,一抹极细微的气息,但我还是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