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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她越肆无忌惮。正恨不得掩住她的嘴——说狐狸精,狐狸精到——贺兰觿提着一壶茶走过来,随手将四只小茶杯放到四人面前。那壶型质古朴,乃万历年间的紫砂大师徐友泉亲制,贺兰一一将茶水注入杯中,信手倒来,居然一滴不漏。小菊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这人真的眼盲吗?皮皮却知道贺兰一向把茶具摆在距离桌边一掌之距,注水的时间心中早就算好,因此从来不错。“喝茶。”贺兰觿礼貌地笑着。皮皮却从他的笑容中嗅出了杀气,连忙站起身来送客:“家麟、小菊,谢谢你们来看我。等我到了芬兰一定给你们发短信报平安。”小菊和家麟端着茶杯喝茶,都没有站起来。“不早了,我们还要收拾行李——”家麟放下茶杯,淡淡地道:“皮皮,你什么时候动身?”“明天。”皮皮慌了,难不成你们还要来机场送别?忙说,“你们不用送了。”“嗯,我们不送。”家麟掏出手机滑开锁,打开一个页面飞快地输入着什么:“我们跟你一起走。”“什么?”“我刚定了两张去赫尔辛基的机票,应当和你们一个航班。”皮皮笑不出来了:“别开玩笑。”“没开玩笑。”家麟晃了晃手机,行程单上印着“携程网”的标记。皮皮傻眼了,偷偷看了一眼贺兰,他淡定地喝着茶,不发话,表情莫测。“我也是公干,顺路陪陪你们。”家麟也看着贺兰,话中有话,“毕竟你一个女生出这么远的门不安全。多个熟人多条路,贺兰先生,你说呢?”沉默了几秒,贺兰道:“忘了告诉你,我们不坐班机。”家麟微微一怔。贺兰觿接着说:“我有私人飞机。”家麟笑道:“没关系,赫尔辛基见。落地联系?”贺兰道:“我们去的地方也不是赫尔辛基。”“那你们去哪?”“我带妻子度蜜月,想给她一个惊喜。陶先生,有必要告诉你吗?”“没必要,你只用带着我和小菊一起去就好。”贺兰冷笑:“不觉得你的要求有点过分吗?”“是有点过份。不过你不想让‘狐族’这个词明天上头条吧?”家麟亮出杀手锏。一时间皮皮吓得不知说什么才好,想让家麟住口已经太晚了。两个男人明显杠上了。皮皮在心中嗷嗷叫苦,只求贺兰觿不要较真。一阵沉默之后,贺兰觿忽然笑了:“当然不想。飞机明早九点起飞,我们八点十分出发,先来这里集合?”他伸出手,“aboard.”祭司大人越是做出礼貌的样子,皮皮越是觉得有妖气。根据她与贺兰觿打交道的经验,说祭司大人没肚量吧,不公平,他曾经牺牲自己救过家麟。说祭司大人有肚量吧,更不准确。因为祭司大人在一些小事上过份敏感,甚至……超爱生气。究竟是哪些小事呢?很难界定。有些事情你觉得他肯定会生气,很紧张他会有什么反应,结果他并不介意。有些事你觉得稀松平常、没必要生气,他又偏偏放在心上,甚至向你咆哮。皮皮从贺兰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危险,不自觉地站起来,将身子挡在贺兰觿与陶家麟之间,企图息事宁人:“不用了。他俩不去。家麟、小菊,谢谢你们的关心。我很安全,不用你们陪。再胡闹我可就要以为你们是来搅局的哈!”说罢不由分说将小菊和家麟拽出大门。“你们疯了?”皮皮关上门带他们走到对街的角落,忍不住低吼,“不想活了?”“想要我们不去也可以,你留下。”家麟道。“要我说多少遍?我真的没事!”“直觉告诉我,这一趟你走了,就是有去无回。”“皮皮,别跟他们走!你很危险!”小菊也道,“人狐有别——”“谁说他们是狐了?发烧说的胡话你也信?”皮皮冲着小菊吼道,“你信就罢了,家麟你是学理工的,几时相信起鬼神来了?”“我的确不信鬼神,但我更不信这个贺兰觿。”“他是我的丈夫。”“他是一个骗子。”“动动脑子,人家都有私人飞机了,骗我做什么?图财还是图色?我有吗?”“天知道他在图什么?总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他真要想骗你,先得骗过我。”家麟斩钉截铁地道。“家麟,回去!”“不。”“小菊?”“也不。”“算我求你们?”“不。”——最后一个“不”字是两人一起说的。换到平日,皮皮一定会被这nongnong的友谊感动得一踏糊涂。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却因为恐惧而发起抖来。“明天见。”说完这句话,家麟拉着小菊上了自己的汽车,扬长而去。皮皮急着团团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跺跺脚回到后院。祭司大人仍然坐在那里饮茶。看着出,他在等她。皮皮一腔心事地坐到他的身边,想了想,说道:“明天我们能不能早点走?我不想让家麟和小菊上飞机。”祭司大人的脸很阴沉,半天没有说话。直到喝完了手里的茶,他才转过头,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皮皮,关于我们的事,你全部告诉他们了?”“嗯……不是你想的那样,”皮皮咬着嘴唇支吾半天,“请听我说——”“听着呢。”“……我中了无明之火,以为要死了,就向小菊交待后事……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他打断了她:“陶家麟怎么也知道了呢?”“家麟就算知道也不会相信这种事。”“除了陶家麟和辛小菊,你没有告诉其他的人?”“没有。”“包括你的家人,也没有?”“绝对没有。”“那就行了。”说完这话,祭司大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皮皮觉得这事不会这么容易就完,这不像是贺兰觿的风格。不禁捉住他的衣袖问道:“那就行了——是什么意思?”“那今晚我们只用杀这两个人就行了。”☆、第25章说这话时贺兰觿一直目视前方,语带杀机却又漫不经心。“呃?”皮皮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换了一种句型:“也就是说,今晚你不用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嗨,”皮皮有种错觉,祭司大人在开玩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你不是当真的吧?”“这是我的错吗?”他扭过头来,神色凝重,一字一字地道,“狐律第七条,你不知道?”她当然知道。当初贺兰觿井下重伤宁死不去医院,更不愿受人治疗,就是因为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