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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贺兰觽一眼,他的唇边挂着一抹自得的微笑。据她所知,祭司大人法力无边,自然有诸多神奇之处,可从没有听说他会通灵术啊。“玲玲,大黄蜂是一个人的名字吗?”“是啊。他是里的人物,我特别喜欢他。阿姨你是怎么猜到的?”皮皮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女孩子一下子拉着贺兰觽的手,兴奋地说:“叔叔,你真厉害,再变一个吧!”“好啊。”贺兰觽的笑更加神秘,“你的胸前是不是挂着一颗蓝色的珠子?”“是啊,我爸送给我的。”“你看我的手上有什么东西?”他摊开手掌,掌心中忽然多了一颗鲜红的珊瑚珠。“嘘——”他向手心吹了一口气,握住,再打开,珊瑚珠消失了。“这个容易!我都看出来了,珠子滚进你的袖子里了。”玲玲跺跺脚,“叔叔你站起来,把手放下,珠子肯定会滚出来。”贺兰觽站了起来,放下双臂,甚至当着她的面,甩了甩袖子,什么也没有掉出来。皮皮被他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唬住了,不禁在心中偷笑。她不记得祭司大人有变魔术的爱好,至少没主动在她的面前表演过。唯一一次变出狐狸的尾巴还是她央求的。“咦——那会在哪里去?难不成你的袖子上还有个口袋?”玲玲瞪大眼睛,抓住他的一只袖子,仔细地搜了搜。贺兰觽索性把外套脱下来交给她检查。玲玲翻了半天,摇摇头。“看看你的脖子上,那颗蓝色的珠子还在吗?”贺兰觽说。玲玲赶紧伸手往怀里一掏,掏出一根碧绿的绳子,上面的蓝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刚才还在他手心的珊瑚珠。一屋子人的眼睛都直了。皮皮看了赵国涛一眼,觉得难以置信。就算他手法再快,当着六只眼睛,也不可能解开玲玲胸前的绳子,换掉珠子再系回去。何况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实际上,他的手指根本没有碰过玲玲。“哇塞!叔叔,您真是神人!”“这颗红珠是我的宝贝,就送给你了。”接着,他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摊开手掌,上面有一颗碧蓝的珠子:“一物换一物,你的这一颗送给我,好吗?”“当然可以!”“你爸不会不舍得吧?”贺兰觽笑问。“哪里。这珠子不值钱,是一位搞古玩的朋友二十年前送给我的。其实他送给我的是一把扇子,珠子是扇坠。这扇子呢被玲玲撕破了,她喜欢这珠子,一直戴在身上。”赵国涛拍了拍女儿的脸,见她如此高兴,不禁大为欣慰,“玲玲,东边的展区里有一批青铜器,刚刚送到的,你让李阿姨带你去看一圈我们就回医院吧。”“……好吧。”玲玲不情愿地离开了。赵国涛掩上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失态。她得的是白血病……晚期。”“哦。”“早就确诊了,一直没敢告诉她。她mama终日以泪洗面,只有我……还能面对着她假装淡定地笑几声。”皮皮不由得捏了捏贺兰觽的手心。“我妻子有不孕症,治了很久。我们直到四十岁才有这么个孩子。”赵国涛用力地抿了抿嘴,将悲痛压到心底,“我们一直期待奇迹。”“相信吗?”贺兰觽拍了拍他的肩,“这世界真的有奇迹。”皮皮觉得,在这种时候不应当向病人的家长提供不切实际的希望。她看了贺兰觽一眼,忽然明白了什么,神色古怪地对赵国涛说:“……也许馆长您今天遇到了祥瑞。”不知为何,这句话就触犯了祭司大人。出了博物馆,贺兰觽在大门口就开始发难:“刚才你说我是祥瑞?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替那个女孩子治了病?”“算是吧。”“那我说得没错啊,对她来说,你就是祥瑞嘛。”“祥瑞是一种表达天意的自然现象,天现彩云、地涌甘泉、禾生双穗、珍禽异兽——这些是祥瑞。”“你就是珍禽异兽,凤凰麒麟白狼赤兔之属。”贺兰觽闭嘴。“既然你功力不减,不如顺便把我的手也治好吧。”皮皮抓住他的手,让他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右手,“我这手比白血病肯定好治多啦。”“嗯——这个——”贺兰觽低头沉吟,片刻间,幽幽地笑了,“请恕区区不能效劳。”“为什么?”“原因很多,长话短说,我不给骗子治病。”皮皮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成了骗子?”“你不是我的妻子。”他一脸受骗的表情。皮皮恼得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儿,“我有我们的结婚证,要看吗?”“不用看,假的。”贺兰觽道,“听说这个国家什么证件都可以造假。”“别上纲上线,结婚证上有我们共同的合影。”“ps的。”“有你的亲笔签名。”“模仿的。”“模仿?”皮皮笑了,“我太有能耐了,胆敢擅闯狐族总部偷走机密文件。”“不错,”贺兰觽看着她,双手闲闲地插入口袋,“顺便问一下,除了文件你还偷了别的吗?”皮皮生气了:“开什么玩笑?”“小丫头,想骗我,修行还差得远呢。”“你——”见贺兰觽的脸色越来越冷,皮皮缓和了语气:“如果……我们真是夫妻你给我治吗?”“那就更不能治了。”“这又是为什么?”“我们是一对相互扶持的残疾人。你的手不好,我的眼睛不好,多般配啊。这种微妙的平衡不能打破了,一旦打破,一方就会趁机欺负另一方,和平就会消失,战争就会开始。”皮皮看着他,忽然间觉得无话可说,只得叹了一口气。任务远比她想象得要艰巨。☆、第2章有生以来,皮皮第一次迫切地希望天能够快些暗下来。贺兰觽就像一道流星从她面前划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必须立即抓住。出了博物馆,皮皮带着贺兰觽又逛了几处附近的古迹,热情洋溢地向他介绍了本地的奇闻异事和风土人情,只可惜祭司大人看上去兴致缺缺、心不在焉,非但沉默寡言而且摆出一幅对往事讳莫如深的样子。他拒绝提起过去,拒绝透露自己在c城的行踪,包括所住的宾馆、停留的时间以及此行的目的。到了傍晚,累得脚跟发软的皮皮终于一屁股坐在了街旁的石凳上。一面喘气一面绝望地想,天啊,还有什么法子能留住祭司大人呢?实在是没辙了。就在这个时候,祭司大人发话了:“谢谢你带我参观了一整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