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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为什么要嫁给穷酸书生,更不知闹出什么丑事来,以至于悬梁自尽……”“啊!”有人禁不住掩唇低低惊呼,显然是从来没听过。“好端端的,怎么会嫁人,还要悬梁?到底是什么丑事?”张离珠瞥了那孤陋寡闻之人一眼,唇边一分嘲讽的笑意并未消失,反而加深了。若她出身那等高贵的家门,寻找郎君,入宫不能,也势必要高门大户,不会委屈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丑事不知,不过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干净的事。只是总归有高大学士罩着,再大的丑事也传不出来,所以谢馥还能混个风生水起……”说到这里,她的话便停住了,低低地哼了一声,似乎不屑提起这个名字。周围人面面相觑,有机灵的立刻出来转移话题:“谢馥哪里能跟您比?方才那一出戏,指不定就是她娘的故事呢?说来,下一出谁点的?是什么来着?”众人七嘴八舌地开口说话,屋里很快重新热闹起来。屋外,一片冰寒。暑气蔓延的初夏,谢馥浑身的血都要逆流,像是混杂着冰渣子一样。她将要抬起来推门的手,僵硬地收了回去,手背上浅青色的血管在瓷白的肌肤下面蜿蜒,像极了一条又一条的暗河。鼓动的脉搏,汹涌的暗流。退一步。无声。再退一步。无息。最后一步,站定。谢馥定定地注视着虚掩着的门,仿佛感觉不到满月愤怒的目光,竟然在下一刻,豁然转身。眼睛微微一闭,谢馥定了定神,竟然直接朝楼下走去。来时候的阶梯,去的时候也一步步下去。楼下小二见谢馥很快下来了,心里奇怪,就要上前招呼,可没想到谢馥脚步急促,等到自己追上去的时候,那心善的小姐已经直接出了门去。霍小南与轿夫正在外面喝茶,三碗凉茶下肚,总算是凉快了些,就坐在那边看街上来来去去的行人。谢馥一下来,霍小南就瞧见了。那一瞬间,他打了个激灵。自家姑娘这神情不很对劲啊,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霍小南连忙从长条凳上起身,坐在凳子那一头的一个轿夫始料不及,刚刚回头想问霍小南干什么,就感觉凳子那头一轻,整个条凳就已经翘了起来。“哎哟!”他一声惨叫,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长条凳也翻了。霍小南听见声音,头也没回,三两步跑到了轿子前面。“姑娘,这是怎么了?”谢馥朝轿子里面走去,满月连忙去打轿帘。一面低头入轿,一面开口,谢馥道:“张离珠白芦馆之约,还有多久?”“七日。”霍小南干脆利落地回道,想也没想一下。谢馥人已经坐在了轿子里,轿帘子还没放下。她脸上温温然的笑意已经消失干净,只剩下面无表情,带着一种霜寒。“好。你现在去摘星楼,让秦幼惜为我做一件事。”谢馥觉得,自己是个小人。每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是他人绝对无法触及的所在,名之曰:逆鳞。而谢馥,睚眦必报。☆、第026章谢馥之命谢馥有命,霍小南虽惊讶,可半点没敢多问,直接招呼好了轿夫送谢馥回去,就自己骑了一匹马,奔向摘星楼。摘星楼内。“让让,让让!”一个小丫头提着裙角,快步迈上了楼,沿路有负责扫洒的丫头都纷纷避让。端着铜盆的荔枝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不由横眉怒目:“这是赶着去投胎呢!干什么这么急?”“我家姑娘的事情,能不急吗?”那小丫头头也没回,甩下一句话,声音落地的时候,人影子已经不见了。后头一众丫鬟见了,不由一阵胸闷气短。被堵了话的荔枝,端着铜盆的手都在颤抖,只朝着那丫头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声:“当头牌的又不是你,得意个屁!”“好了,荔枝jiejie不要与她计较,咱们还是快些走吧……”有人轻声劝着,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秦幼惜的人在才压低了声音开口,“秦姑娘性子变了,咱们还是收敛着些。”荔枝面色一变,恨恨地转过身去,端着铜盆下楼,却没想到实在气愤之极,没注意脚下,竟然一脚踩空!“啊!”她尖叫了一声,整个人直接轱辘辘摔到了楼下。其余人等,连忙七手八脚地上去扶。“荔枝jiejie,没事吧?”背后的一片sao乱,通报的小丫鬟都没在意。她一路跑到了后面秦幼惜自己住的那一间大屋子里去,轻轻叩门:“姑娘,外面有人找。”“这不是还没到时辰吗?”阿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丫鬟道:“不是客人,是霍小爷。”霍小南。这名字,虽然普通,可代表了别的东西。小丫头说完了之后,两手交握在一起,显然有些忐忑,她紧张地盯着门口。向来只知道秦幼惜认识一位贵人,曾得此人相助,可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知道“贵人”的真正踪迹。只在她一闪念的这时候,“吱呀”一声,两扇雕花门被人拉开,里面溢出香甜的脂粉味道,透过重重垂下的帷幔,能看到秦幼惜坐在妆镜前,手里捏着一把梳子,慢慢梳着自己一头乌黑的秀发。虽没看见整个人,可紧紧一个背影,已经叫人神魂颠倒。小丫头不敢再看,连忙看向门内。阿潇一身浅青色的褂裙,站在门内,脸上表情看不出深浅:“什么时候的事?”“就方才,我去外面买针线,正好碰到了。他叫奴婢来知会一声,他自己不方便。”小丫头如实回答。阿潇点了点头,道:“人就在对面吧?”“是。”“成,我知道了,你去吧。”阿潇微微一笑。小丫头脸上露出几分迟疑的神色,可阿潇既然发话,自己断断不敢怎样,连忙躬身一礼退出去。门重新合上,似乎是阿潇进去跟秦幼惜说了什么。没一会儿,阿潇又从门里出来,返身带上门后,便出了摘星楼,朝对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