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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外头候着的那些人,明显都不是自家的仆役,约莫是从固安伯府来的。从宫门口出来的时候,高拱心里很火大,可真等到看到这一切了,他心里的怒火,莫名的平息了下来。固安伯府。好。真是再好也不过了。莫名地笑了一声,摸一把下巴上的胡子,高拱从轿子上下来,引得周围一阵惊呼。然而,高拱置之不理,直接越过地面上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进了高府。门口高府下人连忙跑进去通传。谢馥正站在厅中,左首第一把椅子上坐着谢宗明。他是谢馥的父亲,今天发生的事情,事关谢馥的终身大事,来提亲的又是固安伯府这样的皇亲国戚。谢宗明不免动了几分心思,手指不断地扣在扶手上,眼珠子微微转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是什么表情,谢馥看得再清楚不过了,这会儿胸中已经憋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有多古怪,谢宗明却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怎么说,谢馥也不相信。她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一颗心却似平湖一般。谢宗明虽是她生父,可如今是在高府,拿主意的可不是他。正这样想着,外头便有下人大喊:“小姐,小姐,老爷回来了!”那一瞬间,谢宗明连忙抬头站起来。谢馥则转过身。两个人一齐看向门口,高拱脚步不疾不徐,脸上竟然不怎么看得出喜怒来,进了门,瞧他们二人一眼,便直接落座在了堂上。下人奉茶上来,高拱没碰一下,径直问:“提亲的人呢?”管家高福连忙上前来回:“安排在前厅了,是固安伯夫人亲自来的。您不在,老奴没敢请她进来。您看?”“既然人没进来,就不必进来了,让她等着……”话未毕,高拱忽然抬头,看向谢馥,“馥儿怎么看?”谢宗明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怎么说也是自己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能说上两句话吧?没想到高拱看也没看自己一眼,直接问了谢馥?女儿家的终身大事,岂能直接问她?一时之间,谢宗明的心里充满了愤懑,高拱眼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可没人搭理他内心那点小小的不忿。谢馥直接一牵裙角,当堂跪下,恭恭敬敬行了大礼:“馥儿蒙祖父怜惜,由绍兴接到京城,已有数载。平日里皆祖父照顾,馥儿年幼顽皮,多有让外公cao心之处。如今馥儿方至晓事的年纪,祖父大恩尚未及报,只愿多孝顺您几年。”一句话,不嫁。大家伙儿说话都这么冠冕堂皇,谢馥不过其中之一,没什么大不了的。高拱早猜到是这个结局,趁着提亲的人还没进来的时候,直接跟外孙女谢馥拍板:不嫁。剩下的事情不就简单了?高拱笑了一声,朝高福道:“我琢磨着也是,这乖孙女养起来,我自己还没怎么看够呢,怎么就能随随便便嫁出去为人媳,受婆家的罪?你直接把来提亲的给我轰走。什么固安伯府,就他们那一家子也想娶馥儿?做梦去吧!”高胡子一贯火爆脾气,说话不客气的时候多了去了,似这般出格的话,高福听了不知凡几,所以都不需要反应,直接抽身退出。“老奴明白。”看着高福的影子消失在客厅之中,谢馥就松了一口气儿。刚才忽然得知有人来提亲,谢馥也是吓了一跳,尤其是在听说来提亲的竟然是“固安伯府”之后。她还真担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嫁了出去,没想到高胡子竟然这样干脆果断,半点面子也不给。虽是脾气火爆,可这样会不会也过了一点?不知怎地,谢馥想起了高氏。“岳丈大人,”谢宗明看着,心里终归有一口气,“这门亲事……”“你有意见?”高拱毫不客气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凉凉的,冷冷的,像是在说:有意见也给我憋回去。谢宗明窒了一下,硬着头皮开口:“这般拒绝了这一门亲事,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固安伯府乃是皇亲国戚,祖籍也在江南,正好与我谢家相近。且这一家还是皇亲国戚……”“皇亲国戚又怎样?”高拱纳闷儿了,“我高拱的外孙女,还稀罕那皇亲国戚?”“……”谢宗明瞪大了眼睛看着高拱。这一幕颇有些滑稽。谢馥悄悄打量了一眼,看见谢宗明脸上表情不好,眉梢微微一挑,聪明的没有说话。谢宗明,官位不低,可在高拱面前也就是个芝麻小官;谢宗明,本事不低,可在高拱面前像是只小蚂蚁;谢宗明,是谢馥的生父,可在高拱这个位高权重的外祖父面前,一样得夹紧了尾巴。谢馥知道高胡子对自己很好,也无一刻不感激,同时,在看见谢宗明那畏首畏尾的模样的时候,她也不由得想:权势真是个好东西。高拱原本就没打算顾念谢宗明的感受。“馥儿这几年都在京城长大,你人不在京城,所以不了解情况。你虽是馥儿的生父,可馥儿的终身大事,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一切有我来做主,必定不会让馥儿吃了亏去。一切,你只管看着就好。”“那您这般不给固安伯府留面子……”谢宗明还是犹豫。高拱道:“有意见,他到皇上跟前儿告我状去啊,看看到时候谁弹劾谁!”吓!谢宗明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没办法,这话真是太狂了。高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准备跟固安伯府对上啊!朝廷上下的文官没几个不站在高拱这边,有几个人敢跟她打嘴仗?高拱一副铁了心的样子,谢宗明也看出来了,所以他终于只憋出来一句:“那一切……但凭岳丈大人做主了。”高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还站着的谢馥一眼,对谢宗明道:“我有几句话要问问馥儿,你今日还要去户部一趟,就别耽搁了,一会儿从侧门出去便是,前门人多。”“是。”谢宗明迟疑一望谢馥,却只见谢馥低眉顺眼地站着,仿佛半点也没注意到自己,有什么话都不好说出来,憋闷地走了。他人一走,厅内的气氛,就似乎一下正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