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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对摘星楼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有那一次……那一次,秦幼惜的嗓子坏了,谢馥找到锦姑姑,跟锦姑姑说了话,锦姑姑才出手,亲自教导了秦幼惜。于是,她原来那靠着嗓子的姑娘,一下变了。锦姑姑是什么人?没有人知道。可阿潇记得,曾有一次,自己看着谢馥那素面朝天的样子,异常不解,也不知到底哪个胆子忽然大了,竟开口问锦姑姑:像谢二姑娘这般的人,才是天生的国色天香,可偏偏半分粉黛不沾,看着终归寡淡了一些,岂不可惜?您为什么不为二姑娘上妆?锦姑姑站在镜台前,立了许久,半天没有说话。阿潇以为,她不会说话了。就在她准备告退的时候,旁边立着的烛火忽然晃动了一下。锦姑姑开了口。那一句话,被阿潇记到了现在。锦姑姑说,我怎么敢?您为什么不为二姑娘上妆?我怎么敢?阿潇一直不明白。可她知道,锦姑姑跟谢二姑娘之间的关系,似乎不那么简单。她怔怔地忘了许久,看见那一扇窗上出现了秦幼惜的影子,估摸着自家姑娘应该要好一会儿才出来,终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为秦幼惜准备香汤。街道上。高府的轿子不疾不徐地在路上走,霍小南就走在轿子左边:“姑娘,这出来一趟就喝了个茶,未免也太无聊了吧?要不咱们听会儿戏去?”“京城里可有什么有意思的戏班子?”听着霍小南一建议,谢馥微微动心,开口一问。霍小南掰着手指头跟谢馥数:“前段时间德云班刚刚入京,还有前段时间园子里唱昆山腔的,哟,那腔调,您是不知道,小南我打院墙外头路过,都被惊了一跳呢。不过要说戏好看,还要看前段时间杨柳班新排的……”“看都看腻了。”满月听见几个字,便不屑地甩了一对白眼。“……”霍小南说不下去了,斜眼看过去:“你能耐,我不说了,你也别去看了!”“哎!你——”满月老大的不高兴,怎么这人老是跟自己抬杠呢!坐在轿子里的谢馥听着两边传来的声音,只觉得一个脑袋大成了两个。“都别吵了,不就随便去看个戏吗?”谢馥话音刚落,外面就一阵sao乱。长街上人来人往,一名衣着破烂的老头在前面仓皇地跑着,不远处跟着一群捕快,脚踏皂靴,步履飞快,一面跑还一面喊:“站住!”老头儿听见声音,跑得更快了。只是他的脸上,分明带着一种惶恐。毕竟年纪已经大了,须发近百,脚步蹒跚,又如何逃得过捕快的追捕?他脸上渐渐露出绝望的表情来。前面就是谢馥的轿子,几名高府的轿夫看了前面似乎是京城的捕快正在抓人,都连忙停下脚步。霍小南大喊一声:“落轿,落轿,快落轿!”这些人冲撞起来,谁知道会不会闯过来,伤到自家姑娘。霍小南谨慎地站到了前面去。此时,那小老头儿已经跑到了前面来,在看见谢馥轿子的那一瞬间,他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接着就看见了其中一名轿夫腰上的腰牌。小老儿不识字,但他曾经听人说过,这就是高府的轿夫,给大学士高大人抬过轿子的!高大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官儿他不清楚,但是他也曾听人说,连皇上都听他的!小老儿想也不想,跑了上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一声朝着地上磕头,放开破锣嗓子就大喊一声:“高大人为小人做主啊,小人冤枉啊!”刚刚落下轿子的轿夫们愣了,霍小南嘴巴张大,满月险些觉得自己在做梦。轿子里的谢馥看不见外面情况,只是在想:难道正好碰到高拱的轿子回来?高拱的轿子当然没有回来,这小老儿不过错认了谢馥的轿子,以为是高拱罢了。只是他这么一嗓子喊出来,整条街都跟着静了。高大人?大家伙儿四下看了看,接着都把目光投向了路中间那一顶小轿。朝廷大官,怎么说也应该是八抬大轿吧?这一顶小轿,似乎不是高拱吧?一片面面相觑的寂静之中,只有老头儿不断磕头哭着喊冤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密集的脚步声。因为小老儿拦了轿子喊冤,周围的人都已经围上来了,后头追来的一群捕快只好快速拨开人群。“都让开,衙门办案,速速让开!”很快,人群分开了一道豁口,十来名捕快在一名捕头的带领下,很快过来了。老头儿还在磕头,额上已经能看见淋淋的鲜血。按刀的捕头面带怒意,三两步走了过来:“好个老贼,你继续跑啊!”小老儿回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官差老爷,真的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啊!”“我等好心去你家办案,你却连我们的东西都敢偷!不是你?不是你还能有谁?还能出来第三个人来不成?!”捕头看上去年纪并不很大,可是面色阴沉,自有一股奇异的凶戾之气。他按住刀的手背上有一块深深的疤痕,青筋暴露。霍小南见了,已经认出这人是谁来,悄悄凑到轿子窗帘旁说了两句什么。谢馥坐在里面听见,微微点头。外头小老儿面临捕头愤怒的目光,咄咄逼人的质问,一时口舌打结,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只一个劲儿地开口。“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他脸上凄惶的神色更重了,脸上皱纹密布,看得出过的日子并不怎么好。一个,京城的普通小老百姓。周围人已经纷纷开始指指点点。事情的来龙去脉,在方才捕头与老头儿的对话之中已经很清楚。这老头儿家里遭贼偷,于是去衙门报案。衙门几个查案的捕快接了案后,就去查看小老儿家中的情况。可没想到,在捕快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摸腰上的钱袋,竟然没了!小老儿慌慌张张,形迹可疑,捕快们怀疑不怀疑他怀疑谁?捕头当即表示,要查他,带他去官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