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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们走过的痕迹,一开始行进的速度是快的。白天赶路的喜鹊,毫无大病一场的疲态,每天精神百倍,笑嘻嘻地说着话。「师父,这座山其实也没有很难爬啊,明天应该就到了吧。」喜鹊回头看着师父。「你如果不要带着那一堆食物,我们会走得更快。」他凉凉看她一眼。「那是东方姊姊怕我饿着了,要人给我准备的,我总不能辜负她的心意吧,而且我已经吃了一半了。」喜鹊紧搂着包袱,一副食物在人在,食物亡人亡的激动模样,「师父你每天都吃那么少,怎么有体力爬山呢?」「我摄魂。」「哇!师父果然不一样。」喜鹊当他开玩笑,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师父,魂好吃吗?是什么味道?吃起来像rou还是像菜?酸的苦的还是甜的?」独孤兰君瞥了她一眼,没有澄清他说的是实话。这回传了内息给夏侯昌及她,他内力大减,即便是夜不入眠,也没有法子阻挡那些多年累积在体内的魂体出来吸引流落在外的孤魂。他知道总有一天,当体内的魂体强大于他的灵力时,他会没法子控制自己,所以至今仍不停地打坐、养息,以期那日能晚一点到来。「师父,你干么又不说话了?我是好心帮你提神耶,我知道你最近夜里其实都睡不好,因为你最近脸色发白,虚到都快变鬼了。」她上下打量着他,忍不住朝他怀里塞了块大饼,「吃吃吃,多吃一点就不会这么虚了。」独孤兰君咬了两口大饼,又把食物塞回她手里。「吃太少了。」喜鹊不满意地撕了口饼,放到他嘴边。他看着她一脸的期待,张口又吃下了那口饼。她见他很合作,于是继续撕着讲,哄孩子似地说道:「再来一点。」于是,一块大饼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被他吃掉泰半。「咱们就要进入巫咸国了,不如师父你给我说说巫咸国的事吧?不然我进到里头给你惹麻烦,你不是很倒霉吗?」喜鹊说。「巫咸国人民讲究阶级,最下层的人是祭族,应当有十万余人,中层之人是为巫族,约莫千人,分别由驻守东西南北的四位巫师统领,而这四名巫师则由祭师所统领。」他说。「祭师和巫师有什么差别?」「害死的人命数量便是祭师与巫师的差别。」他冷冷地说道。喜鹊干笑了两声,对于这种人命话题,总觉得不怎么舒服,「师父,你真的很爱开玩笑喔,按照你这种说法,这个国家的祭师,不就是杀人最多的人吗?」「我从不开玩笑。」喜鹊怔住,圆润小嘴一时没法子合拢,只能傻傻地看着他往前走进逐渐昏暗的暮色里,好一会儿才想到要拔腿跟上去。独孤兰君找到一个还算隐密的山洞,准备今晚就夜宿在这里。喜鹊悄悄地挨了过来,拉住他的袖子,小声地问道:「巫咸国那么可怕,你会在那里待很久吗?」独孤兰君没说话,扯回衣袖,迳自在山洞里披好了斗篷,躺了下来。喜鹊没等他招呼,自顾自地躺到了他身边,反正,她不管怎么睡,每回醒来都会滚到师父身边,干脆直接睡他身边,省得还要滚。她在他身边躺好,侧着身子面对他,眼巴巴地等他回答她的问题。「先看看我娘的情况如何吧。」他看着山洞上方,哑声说道。「你爹娘是什么样的人?」她抱着他的手臂问道。「我爹就是祭师。」「什么!就是那个杀……」最多人的那个祭师。喜鹊努力吞下话,再度后悔起自己的多嘴,瞧瞧师父此时不但抿着唇,还皱着眉,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她只好绞尽脑汁想尽一切要安慰人的话,可她想了半天,最多也只能嗫嚅两声说道:「那个那个……你爹是你爹,你又不是他,你不会杀那么多人的。」「你以为这些年来罗艳登基为凤皇之后,东罗罗国的灾难、北荻国的入侵都是因为什么?那全都是夏侯昌的复仇手段,而夏侯昌之所以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我当年的一念之差。」他漠然地说道。「才不是!」喜鹊立刻扯住他的手臂,用力地摇晃着,「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就不会那样做了,不是吗?」「也许,但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他闭上眼,不愿再提。若非悔恨不已,他怎会放逐自己到海牢,因为那里苦难最甚,而他是最该受苦之人。「你那时一定很喜欢很喜欢罗盈,对不对?」喜鹊问道。「那时候的我,只有她。」他说。喜鹊望着他像是白玉雕出来的侧脸,她蓦地一阵心酸。「现在你有我了。」喜鹊将脸颊贴着他的手臂,声音软软地说道。独孤兰君心头一震,原本平躺的他慢慢地侧身面对着她,黑幽幽眼神紧盯着她,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师父啊,我这徒弟很好用喔,种田扛物都没问题。」她眯着眼笑得傻呼呼的。原来,她的意思是这样,独孤兰君看着她软嫩的双颊,有种想倾身咬她一口的冲动,她的脸,她的唇,她的一切着起来都柔软得不可思议。「师……父……」喜鹊眼巴巴看着他逼近,感觉双唇开始发痒。她屏住气息,咬住双唇,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睡觉。」独孤兰君蓦地用手遮住她那双清朗的眸子。「好。」喜鹊点头,闭着眼一手拍着仍然狂跳不已的心脏,教训似地说道:「师父啊,你长得这么美,以后不要随便离别人的脸那么近,不然,以后什么闲杂人等都喜欢上你,追着你跑,你会很麻烦的。」独孤兰君侧过身,不去看她一张一合的红唇。「睡。」他命令道。「师父。」「又有什么事?」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像她爹。「没事,只是想叫一下你。」喜鹊的手钻入他的手掌间,与他十指交握。独孤兰君的胸口一窒,不自觉地又抬眼看向她。果然,她才躺平之后没多久,呼吸才平稳,便双唇微张,一脸放松地睡了。这傻丫头,怎么总这么无忧无虑,无忧无虑到连身边的人也要随之放松了。「唔。」她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咕哝,然后侧身松开了他的手。独孤兰君立刻反手紧握住她手,然后将她的身子纳入怀里,脸颊轻贴着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