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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钱粮兵器,以后也一定慢慢补给你!”他小心地瞥见完颜绰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一抬眼皮子示意他继续说,才又说:“阿淳管管渤海那里的靺鞨人也就罢了,哪里能和jian诈狡猾的汉人对抗?仗不好好打,州县不好好安抚,天天抢掠糟蹋,弄得人心不稳。偏生用人又无能,好容易有个懂得南边情况的王药,又给他一顿打打得病倒了半个月,连协助的能力都没有了。”完颜绰眼皮子一跳,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涌上来的担忧,故意淡漠道:“果然是不会用人。王药后来怎么样了?”“病好后又带回来了。”萧邑澄道,“阿淳今日上了一封折子,洋洋得意地说自己的功劳,我气得把折子摔到他面前,叫他好好反省:胜负虽然是兵家常事,但是败得人马折损多半,还把沿途的州县折腾得民不聊生!他有些慌,又推说手下无人,把王药当替罪羊推出来,我说王药被你打得病倒在床,他如何为你担罪?这才无话可讲,居然嚷嚷着要见太后诉委屈!呵呵……”皇帝气得发噱,完颜绰心里却安定了下来:王药不仅聪明,也算运气不错,身子是吃了苦,好歹没有被牵扯进萧邑淳的破事里,于是,她笑道:“阿淳素来被太后宠惯了的,儿子想见娘,也不是啥了不得的事。我现在是被罚的人不方便,不妨叫阿雉去太后那里,以侍奉之名,听听他们娘儿俩讲什么。阿雉素来为太后宠爱,又怀着陛下的孩子,没多久要生,想来太后也不会赶她。”萧邑澄连连点头称是,愈发觉得妻子聪明,这条计策万全。现在太后势力大不如前,自己安插贵妃到她身边也无不可,只要防着她和小儿子弄鬼颠覆自己的政权即可。他高兴地过来亲了完颜绰的脸颊一下,又搂住求欢。完颜绰推开他说:“妾今日斋戒,答应了菩萨不食荤腥,不侍奉陛下,求陛下皇朝一统,万事安心。”冠冕堂皇得萧邑澄无法强求。说不生气也是假的,但是抓心挠肺的痒痒,他摔门而去,可出了门又是回顾再三,恋恋不舍。完颜绰透过半透的绡纱窗帘看着这一切,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王药说得对,男人就是这个德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她掼下手里的佛珠,踢了踢脚下的蒲团,瞥了那木雕的佛像一眼,冷笑着离开了佛堂。萧邑澄也不会想到,张狂的贵妃早就在另一种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得罪了太后。所以,完颜缃顶着她引以为豪的大肚子,一步三摇地去紫宸殿“给太后请安”,遇见太后说“身体不适,就不见贵妃了”,也不肯知趣地离开。她裹着最华贵的紫貂皮的披风,形容慵懒,声音娇媚,捧着小手炉挺了挺肚子:“哦哟,太后身体不适,我更应该来侍奉了——虽然身体不大好,不过来看看还是可以的啊。”被拦阻了一会儿,她眼睛一瞪:“怎么?里面有啥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么?你们可晓得,我是陛下叫过来代替皇后侍奉太后的!谁拦着我,是想违抗陛下的命令么?这么冷的天,你们叫我在院子里吹穿堂风,要是我肚子里的小太子有个好歹,谁来担着不成?”太后失势,太后宫里的人也抬不起头,除了唯唯诺诺,别无办法,陪着笑脸跪求完颜缃保重孕体,不要进去。完颜缃越发狐假虎威,把手炉都砸在了地上,发了脾气,非进去不可。里头传来完颜太后幽幽的声音:“哦,既然贵妃要进来,就让她进来吧。”完颜缃瞥了左右拦着她的人一眼,用力地、骄矜地“哼”了一声,昂然步入太后的宫殿里。☆、离间萧邑澄得知完颜缃腹痛不止,而赶往紫宸殿救她的时候,她的裙子上已经都是斑斑的血迹。皇帝抱着贵妃,气哼哼瞪着自己的母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母亲却在衣襟上擦擦手上的血,若无其事地说:“咦,你还不去传御医?俗话说‘七活八不活’,现在七个多月,万一保住了呢?”萧邑澄顾不上问前因后果,也顾不上指责母亲,只能匆匆忙忙先把惨叫着的完颜缃送出紫宸宫。完颜缃刚刚躺到床上,孩子的头就露出来了,匆忙赶来的收生嬷嬷眼疾手快,七个月大的婴儿被接生了出来,是个男孩,小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捧住,皮肤上覆满毳毛,血丝隐隐可见。可惜他细细地哭了两个时辰,就喘不上气夭折了。完颜缃顾不得自己还在月子里,揪着皇帝的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多情的皇帝安抚着爱妃,想着刚出生就没了的儿子,心里也难受得要命,恹恹地自己也病了一场。刚刚打了败仗的朝廷,事情纷杂,面对着衣不解带服侍他的皇后完颜绰,萧邑澄感动中觉得她简直是自己唯一的凭靠,颤着手拉着她的衣襟:“阿雁,我再不能信她了!我再不能信她了!”完颜绰抚着他发烧的额头:“陛下,她毕竟是你的亲娘啊!”萧邑澄牙齿咬着嘴唇,笑得狰狞:“阿雉到底撞破了什么?她要那么狠地对她?弟弟藏在她的宫里,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见面的?她已经起了一回废我的念头,谁知道不会起第二回?……”完颜绰怜惜地看着他,并不说话。说什么呢?让他自己去构想吧!想得越多,想得越乱,离事实越远。她最后说:“陛下,坐上这个位置,注定是孤家寡人,注定是无人可信。别说太后,别说亲娘,就是其他人,陛下又能信谁?”“阿雁!”他似乎要剖白,手指攥得紧紧的,目光里是要解释却不知怎么解释的昏乱,“我信你……我信你……”完颜绰笑笑不说话,皇帝继续说:“目下朝中那么多事,我这身子却无力处置那些,渤海王带回来的残兵剩勇,要抚恤、要赏功、要罚过,南北两院开出的单子无数,我瞧着头疼。但若是交给太后处置,只怕她马上偏袒我弟弟,到时候我怎么被吃干抹净,自己都不晓得。你meimei原来就不大擅长处置这些事,又丢了孩子痛不欲生,我也舍不得烦她。还是你帮帮我,你有经验。”完颜绰没有再拒绝他,只是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你要我再次为你处置奏折,可以,但是人无完人,我若有无心之过,你要再疑神疑鬼我是要栽培自己的势力,我也就心寒到底了,那时候,我只向你求个恩典,随便哪处宫苑,甚至先帝的陵寝,你让我清清静静吃斋念佛罢!”“不疑心,不疑心!”萧邑澄点头如鸡啄米。完颜绰知道他这个优柔寡断的性子,现在一门心思相信了自己,过三天回过味儿来又不信了,所以只是扬眉“呵呵”了两声,弄得皇帝十分扫脸,却又拿她没法子。皇后协理政事的印玺又到了她手里,这次大权的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