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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头,也没人愿意把闺女搭进来。“要是前年二公子参加了春闱,能中了进士,说不准会容易些。”这说的是罗二郎守孝期满后,恰赶上的敬德十七年那次春闱。老夫人紧绷着唇角道:“二郎虽在田氏坟前结庐守了三年,可我瞧着,他眼中戾气未消。做官先做人,不然品行不正,能力越大,祸事越大。”那次春闱前,是老夫人命人端了一碗补品过去,罗二郎喝了,当晚就发了烧,自然又没赶上考试,现在婚事受阻,老夫人仍是不后悔的。在老太太看来,国公府地位够高,财富够多,早已不需要科考得意的锦上添花,最重要的是子孙品行端正,能守住了才是最要紧的。而罗二郎,三年的磨练,不但没让性情沉淀下来,反而戾气更重,他自以为无人能察,可有什么能瞒过经历了几十年风雨的老夫人呢?这样的子孙,她情愿压得死死的,安生呆在家里,而不是一朝得意,惹出大祸来。不过再怎么压,罗二郎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亲事不能再拖了。“去把蔡氏叫来吧。”蔡氏是罗二老爷的继室,前年进门的,出身没落的勋贵之家,性子有几分泼辣。老夫人看中她,也是因为她是长女,在娘家时是个能支撑门户的。二房年幼的孩子多,老二又是个混的,要是娶个性子太温顺的,恐怕没出几年,就要步田氏的后尘。没过多久,蔡氏就过来了,听了老夫人的话后,沉吟一下道:“要说起来,儿媳外祖家的大表哥,长女性情温婉,是个妥帖的,就是出身低了些。外祖家早年出过参议官,到了大表哥这一辈,就只有大表哥中了举人……”第四百六十一章罗天珵回京老夫人听了,却很有兴趣:“等哪日府里办场花会,请那姑娘过来玩玩。”这就是要相看的意思了。蔡氏笑着称是。她自打嫁过来,鲜少见着府上的二公子,这两年冷眼瞧着,老夫人对二公子淡淡的。她娘家早已没落,自幼尝够了人情冷暖,却觉得被歹人强了之类的风传,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不过是栽了面子罢了。在柴米油盐过日子面前,面子顶什么用?罗二郎是举人,就算不再考了,只要国公府活动一二,都能谋一个官身,且背靠着国公府这棵大树,日子总不会难过到哪里去。表侄女嫁过来后,还能给她帮把手,也算两全其美了。只是这场花会,却因为北边传来的消息,暂缓了。罗天珵受了伤,不日即将归来。甄妙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发慌,连着好几日都噩梦连连,等接到信说人已经到了京外不足百里,再忍不住对老夫人打了招呼,带了青黛和瑶红,骑上马奔着京郊去了。京郊驿站,一队兵马停下来整顿休息,罗三郎率先下马,吩咐道:“准备最好的饭食,马也要用上好的饲料喂了。”说着手一扬,一锭银子落入了驿丞手中。驿丞大喜,忙吩咐人张罗去了。罗三郎这才来到一辆青帏马车前,掀了帘子,扶着一名玄衣男子下了车。过路的人不少,摄于这队兵马气势凛然,皆不敢大声言语。却难掩好奇打量着那玄衣男子。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形修长,俊美中带了多年征战浸染的杀伐之气,令人不敢直视。驿丞一抬眼,看清玄衣男子的模样,身子一震,忙行礼道:“将军——”罗天珵摆手。淡淡笑道:“不必多礼。我急着赶路,快些把吃食准备好就是了。”他说完,并没进屋。由罗三郎扶着到驿馆旁的八角亭里坐了等着,显然是无心多留的。那驿丞认出罗天珵的身份,腿脚都是软的,对他的话比圣旨还当回事儿。毕竟大周天子他一个小小的驿丞无缘得见。这上将军,他是真真切切见着了。想了想。一咬牙去了后院,对自家婆娘道:“老婆子,你最拿手的不是红烧rou吗,快去炖上一锅来。”说是老婆子。那妇人不过四十来岁,听驿丞这么一说,低头咬断线头。把绣了一半的帕子往旁边一丢,就往外走。边走边问:“看老爷慌的,来的是什么人物?”驿丞只是不入流的小吏,穷苦出身,当然摆不起官谱儿,不但如此,要是来往歇息的官老爷多了,自家婆娘都是要帮忙张罗的。不过这也有个好处,他家婆娘做了一手好菜,许多官老爷吃着好,还会给个打赏,那就是难得的补贴了。只可惜这里离着京城太近,往往刚离京的鲜少在此停留,能碰上罗天珵这般人物,是难得的机遇。不求打赏,要是这位罗将军随口说一声京郊驿丞打理的妥帖,都有无尽的好处。自家婆娘那手红烧rou,铁定能把罗将军的胃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驿丞笑眯眯想着,就听一个娇俏声音道:“爹,来的是什么人呀?”驿丞回过神来,一看是自家小女儿,脸一板道:“小姑娘家,少打听这些,回屋绣花去!”那女孩儿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娇俏可人,半点不怕驿丞板脸,还跺了跺脚,笑嘻嘻道:“爹不说,我自个儿瞧瞧去!”“燕子,你给我回来!”驿丞喊了一声,早不见了女儿的影子,无奈的摇摇头,忙跟上去了。那叫燕子的女孩儿扒着墙角,悄悄探了个头,向八角亭一望,整个人就怔了,脸上立刻飞起一抹红霞。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看,这样有气度的男子!燕子是幼女,家境虽寻常,却是爹娘疼宠着长大的,到了这个年纪本该出阁了,街坊四邻却没有看中的,闹得爹娘也不敢违了她的意思。其实,她心里是有主意的。她上头两个jiejie,长姐嫁的村上庄稼汉,还算是小有薄田的,没过几年再回娘家,脸也黑了,手也粗了,和寻常农妇无异。而她二姐,三年前被路过歇脚的一个官老爷看中,讨去当了贵妾,去年那官老爷带了二姐回京,又在这歇了一晚,二姐穿金戴银,比三年前还好看了些。二姐还说了,她虽是妾,因为出身良家,又年轻,那官老爷疼得紧,平日里连正经的太太都放到一旁了,这次回京,就只带了她一人来。看着亭中男子,燕子下意识揉着腰间坠的荷包,心道,她是万万不愿成为大姐那样的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