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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老爷的姨娘,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来安排!”这巴掌声极为响亮,惊动了内室的人。老夫人问:“外面是怎么回事儿?”戚氏另一个大丫鬟含蕊忙道:“是胡姨娘过来了。想进来,含珠劝了劝,被打了一个耳光。”老夫人皱了皱眉。“先让胡姨娘回去!”罗四叔有些恼了。胡姨娘的声音传来:“老爷。我有要紧事见您!”“送姨娘回去!”罗四叔怒极,声音高了起来。胡姨娘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冷笑一声,推开来送她的丫鬟冲了进去,站到紧皱眉头的罗四叔面前,把那张纸塞进了他手里:“老爷还是先看看吧。”“这是——”罗四叔看了那纸上所写之物,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就是那方子。”胡姨娘轻飘飘撂下一句话。瞥一眼脸白如纸的戚氏,默默转身走了。罗四叔顾不得其它。抓着方子高声道:“快,快去照着这方子去煎药!”含蕊还有些迟疑:“这方子……”这是胡姨娘送来的,谁知道她安得什么心。“糊涂,都这时候了。还在愣什么神!”罗四叔斥道。含蕊这才拿着药方匆匆去了。室内安安静静,只有清浅的呼吸声,最有资格开口的老夫人也没有多问。这个时候,追问方子的来源与功效没有任何意义,戚氏的状况,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母亲,您病了么?”六郎被抱了过来,他后背上有抓伤,可小小年纪已经懂得遮掩了。蹭到了戚氏跟前呼唤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的戚氏似乎恢复了些精神,满眼温柔望着六郎。吵闹着要跟着六郎前来的七郎见到戚氏的模样,吓得缩了缩身子。“药来了。药来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胡姨娘给的那张药方如此神奇,戚氏连着喝了三天,血竟止住了。一旦止住血,剩下的对国公府来说就不成问题了,各种贵重的补血药材轮番上阵。只养了半个多月,戚氏就已经能勉强起身了。“老爷。我想见见胡姨娘。”“茜娘——”戚氏淡淡地笑:“胡姨娘救我一命,没让六郎和平姐儿小小年纪就没了娘,无论如何,我总该当面谢谢她。”罗四叔这才点头,对一旁伺候的吩咐道:“去请胡姨娘过来。”见含珠出去,罗四叔半垂眼帘,心情颇为复杂。那日的方子,一看就是匆匆写就的,墨迹还没干,可见胡姨娘最初对他撒了谎。一想到她最初对戚氏濒死的冷眼旁观,再想到最后关头拿出来救命方子,罗四叔就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胡姨娘了,是以这些日子并未踏入西跨院一步。不一会儿含珠返回:“老爷,夫人,胡姨娘说不想过来,她还说——”“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的!”罗四叔皱眉道。含珠颇有些为戚氏不平,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胡姨娘说,请老爷过去。”罗四叔诧异,看向戚氏。他总觉得,自打那日起,胡姨娘言行和往日有些不同了。戚氏面色平静:“老爷,那您过去一趟吧。”见罗四叔不动,她催促:“去吧,等会儿六郎过来,咱们一起用饭。”胡姨娘先救了老爷,又救了她,她都不知道命运是对她厚爱,还是残酷了。罗四叔这才起了身,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了西跨院。胡姨娘并没有出来迎,一进门就见她端坐着,梳了随云髻,并插了四支桃花钗,衬得原本只是清秀的面容多了几分妩媚,最惹眼的是那一身大红色绣忍冬花对襟织锦上裳,下面是同色撒花裙,像是一团火,耀眼又浓烈。“老爷,我穿这身,好看么?”诡异的气氛中,胡姨娘率先开了口。罗四叔薄唇紧抿,沉默不语。胡姨娘捡起手边的胭脂盒子向他砸去:“古新,你这个混蛋,说我一声好看,就那么难吗?”那时她双十年华,比现在要张扬大胆,曾笑嘻嘻问他:“你真什么都不记得啦?”见他点头,她笑:“我姓胡,那不如你就姓古吧。姓古名新,以后就开始全新的生活,免得你一回忆。就又头疼的昏过去。”那是她的古新,却不是眼前的罗四爷!原来在他想起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了他,却不甘心认赌服输。现在,她当然也不甘心,可是,却和眼前这个男人无关了。“梅娘。那方子……多谢你能拿出来……”胡姨娘下颌微抬,冷嗤道:“不必谢我。我也不稀罕你和戚氏的感激。你心里也明白,一开始,我是不情愿拿出来的。”罗四叔轻叹一声,道:“可终究。你还是拿出来了。”胡姨娘笑了:“不拿出来如何?拿出来又如何?最重要的是,我明白了老爷的想法。”她垂眸,扫了身上的大红衣裙一眼,笑道:“老爷把我送回宝陵县吧。”“梅娘?”罗四叔大惊。胡姨娘与罗四叔对视,平静道:“我现在知道,我只想做胡太太,不想做胡姨娘。至于璋哥儿——”她神情有些黯然,随后又坚定起来:“璋哥儿体弱,就留在国公府吧。我相信老爷和夫人会好好待他的,若是老爷还念着曾经的情分,每年天热时。送他回宝陵小住一两个月就是了。”罗四叔定定望着胡姨娘,心中有千万个念头转过,嘴张了张,最终艰涩地道:“好。”阳春三月里,那日细雨如织,芳草萋萋。一辆油壁车,十数个护卫。渐渐离了京城往北边去了。而京城现在最受关注的,就是马上要到来的会试了。少了一位姨娘,对于刚刚添了两个孩子的国公府来说,似乎微不足道,日子过的比往常还热闹了些。田氏却心情不快,双手环抱站在台阶上,问丫鬟:“老爷又去西跨院了?”丫鬟小心翼翼应了一声是。田氏冷哼一声,抬脚便往那边走,一个丫鬟匆匆来报:“夫人,三奶奶身边的丫鬟沙儿过来说,三奶奶有些不舒坦。”“不舒坦?”田氏拧了眉,“今早上不还过来请安了么?”她心想,难不成是这些日子被三郎疼着宠着,又见三郎对她和老爷都淡淡的,就心大了,开始拿乔了?要说起来,以前田氏是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