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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动摇。皇上并不昏聩,哪怕真的对太子不满到极点,短期内也不会废太子的。可是有句老话叫当局者迷,他要的不是皇上动,而是太子乱。当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地位危矣时,原本就因为北河围场一事心怀忐忑的太子,又怎么可能会冷静。大厦倾覆,只需再轻轻推上一把,太子就会狗急跳墙做出自寻死路的事来。白雉变彩鸡的闹剧,就如插上了翅膀,以极快的速度传开了,各家自有思量。蒋氏回了建安伯府,第一时间就和世子甄建文说了少卿府孟夫人的事。甄建文听了扼腕:“那李氏怎么会拒绝了?不对,这一定是二弟的主意!”蒋氏拧了眉:“老爷,拒绝了不是好事吗?那孟少卿可是三皇子的岳丈,静儿跟了六皇子,将来若是有个什么,咱们伯府夹在中间,岂不是左右为难。”“妇道人家,你懂什么!”甄建文沉了脸。太子若是被废,三皇子是最有希望上位的人,伯府现在站好了队,将来更进一步指日可待。至于静儿,不过是个妾室,若是六皇子站在了三皇子的对立面,他大可说一句伯府娇女自贱做妾,伯府早就与其断绝了关系。夫妻那么久,蒋氏一看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心里一阵发冷。眼前的人对岚姨娘的宠爱还历历在目,可转眼间爱妾芳魂已逝,女儿亦是随时可以成为弃子。这个男人,够凉薄!蒋氏嘲弄笑笑:“老爷,我是妇道人家,确实不懂太多,您若是有想法,不如和二弟好好商量吧。”五丫头父母俱在,就是大伯也没有做主的道理。“夫人说的是,晚饭不必等我了,我去找二弟小酌一杯。”甄建文急匆匆走了。第二百三十八章火锅甄建文去找甄二伯时,甄二伯正在书房,教两个女儿作画。书房窗子开得极大,就显得格外敞亮。外面雪停了,窗外墙角的一株老梅树虬枝错节,枝杈旁飞,零星打了几个浅粉色的花苞,枝蔓弯斜处,就深浅不一的堆了一层积雪,雪树红梅,颇有几分风骨。“父亲?”甄冰立于桌案后,身姿笔挺,修长的脖颈微微低下,落笔就勾勒出一朵花苞来,然后神情虔诚的向甄二伯请教。甄玉并不像甄冰一样喜欢做画,当然像她们这样的人家,就算不喜,顶多是学不精,却不可能半点拿不出手去的。她此时倒是颇有兴致,不是因为画梅本身,而是能和父亲、jiejie一起赏梅作画,起了女孩家的玩心罢了,所以就随意许多,一会儿看看窗外的老梅,一会儿看看气质清润的父亲,还有认真又有几分紧张的jiejie,倒是觉得有趣,脸上一直带着甜蜜的娇笑。甄二伯目光温柔的看着两个女儿,指点道:“梅有四贵,是谓贵稀不贵繁、贵老不贵嫩、贵瘦不贵肥、贵含不贵开,这窗外老梅虽不是什么名品,入画倒是极好的,画时更有讲究。”说着接过女儿的笔,眨眼间就勾勒出一朵花苞来:“你们看,这种含苞未放的,点蒂时尤其要注意不能散,这样才能画出情态来……”甄建文进了书房。就笑道:“二弟,你倒是好兴致,不过这屋子里。也忒冷了。”书房没有烧地龙,只在几个角落放了几盆炭火,但为了作画,窗子却是大开的,这屋内温度确实不能和其他内室相比。甄二伯放下笔微微一笑:“冷一些,不至于困顿。大哥来找我有事?”甄建文看了两个侄女一眼。甄冰拉了甄玉行礼:“大伯,我和六妹要去母亲那里了。您和父亲慢聊。”门轻轻关上,转眼间就只剩下了兄弟二人。甄建文收回目光。笑道:“二弟,五丫头行止倒是越发有度了。”“毕竟一年大过一年了。”甄二伯外放做官多年,最挂心的就是一对双生女儿,毕竟李氏是那样的脾性。如今看两个女儿。一个文静通透,一个活泼率真,他这心里是一直欢欣的。“二弟,我听说王阁老家有意求娶六丫头?”甄建文开了口。本来二弟要没回来,侄女的婚事,他这做大伯的还能做上几分主,可现在,二弟的官位比他还要高,他虽有世子的身份。可放眼京城,一个伯府的世子委实算不得什么,若是不主动过问。两个侄女的亲事也就是定好后给他打个招呼了。“是的。”甄二伯点头。他也没想到小女儿有这个福分。那王阁老年纪大了,一贯保持中立,家教亦是严格的,族中子弟有四十无子才能纳妾的规矩。“那五丫头的亲事呢?若是不定下来,岂不是挡着六丫头的路了?”甄建文问的有些急切,甄二伯面上仍是带着淡淡笑意:“嫡亲的姐妹。哪有挡路一说。玉儿的亲事成了是缘分,不成也是天意。总不能为了玉儿的亲事能定下来,就草草给冰儿定下亲事的道理。女子嫁人是一生大事,不能轻率了。王阁老家的那小郎也不过十五六岁,若是一时半刻都等不得,那便罢了。”“话是这么说,可好姻缘错过了岂不可惜。”甄建文甚不赞同。王阁老家京中不知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进去,他这二弟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委实令人着急!偏偏从小到大,他这做兄长的,还左右不了弟弟的心思!甄建文干脆敞开了说:“二弟,我听说弟媳和孟少卿的夫人来往颇密,是不是有意结为两姓之好?”甄二伯淡淡一笑:“大哥别担心,小弟已经嘱咐过李氏了,孟少卿家和我们,并不是合适的人家。”甄建文一阵气闷。他担心什么!静儿一个庶女,又是做妾,总不能因着她,府里的大好前程就不要了,说不定到头来府里人还要怪他!“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看孟家不错,二弟,我跟你说——”“孟家那小郎是妾生子,只不过刚出生生母就没了,孟夫人一直当做嫡子养的。因着那时孟少卿外放做官,京中无人知道罢了。”没等甄建文说完,甄二伯就淡淡打断了他的话。甄建文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甄二伯依然是面色平静:“我托四侄女婿打听了一下。”他了解大哥的性子,若是和他说一通卷入夺嫡的风险,他定会说富贵险中求,然后说上一大通,无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