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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作主妇何必一定要自己会针线?到时候他给出陪嫁,买上十个八个手艺精到的绣娘陪嫁过去,一辈子的针线都不愁了。大舅母当时被他气的抓起手边的靠枕就扔到他身上了。现在她是不愁针线没人做,自己也学的七七八八了。费事的做不了,简单些的做一做还是没问题的。现在想想当时给皇上做的第一个荷包,她脸上都觉得很难为情,偷偷想着把那个荷包找出来毁尸灭迹,但皇上就是不告诉她那荷包收哪儿去了。给其他人家赏赐的节礼,礼单也都送来一一让她过目,可以适当的添减一二。比如家里有年过七十的长辈,就适当的添上寿杖,寿鞋,有未满周岁的孩子,就给添个萱草、茱萸香囊之类的。这贵妃还真不是好做的,活计一点不轻省。以前没承宠,没有孩子的时候,她的日子过的要多自在有多自在,整天盘算着吃点儿什么,再去哪儿寻摸本没看过的书之类的,时间多的可以任意挥霍。可是现在简直从睁开眼到闭上眼就没有闲着的时候。打发三个孩子吃食穿衣就让她闲不下来,更不要说现在还有大部分宫务都递到她手上来了,闲惯了的人乍变得忙碌起来,简直连吃饭的功夫脑袋里都盘算着这些事,晕头转向的着实有点吃不消。她不过是管着这么一点事情就这样,皇上管着那么多事情却还游刃有余。大概有人天生就有这方面的才干和天赋,她就属于那种不太开窍的。但是皇上信重她,她怎么也不能让皇上失望啊。方尚宫十分贴心,安慰她说:“万事开头难,您以前没沾过这些事,乍一上手当然觉得烦难,等一切都上正轨,做熟了就好了。到时候您闭着眼都能处置这些。谁也不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还不都得慢慢学嘛。”顿了一下,方尚宫又说:“听说谨妃打发身边亲厚的太监出宫送信。”“给谁送信?”“给她老家。谨妃的母亲听说早就不在了,父亲兄长还都在,听说她是想让老家的人迁到京城来住。”“韩家是做什么营生的?”谨妃家世也不显,仔细一想,从淑妃贤妃没了,皇上宫里头似乎就没有什么出身世家高门的女子了。谢宁自己就不用说了,舅舅是官身,她已故的父亲不过是秀才功名,谢家祖上也没出过什么显赫人物,马马虎虎说是个书香门第。慎妃是婢女出身,谨妃也不比谢宁好到哪儿去。方尚宫早就知道,比较宛转的说:“听说做些丝布、茶叶生意。”那就是商贾了。☆、一百八十三菊花妃嫔在宫中得意,家人借势而起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不早不晚的,恰好在谢宁的舅舅一家进京的时候,谨妃也想起叫家人进京了。总让人不免有些联想。谢宁抚了抚额角。以前宫里贤妃淑妃两个人,贤妃一直卧病,淑妃独揽大权,这二位之间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倾轧。可是现在变成三位妃子,慎妃连门都不大出,谨妃看着却是跃跃欲试。谢宁不想惹事,不是她怕事。而是后宫不宁定,总会惹皇上烦忧。谢宁觉得皇上一天有多少大事,她帮不上忙也就算了,总不能还扯着后腿给她添乱吧?可谨妃一定不是这样想。封妃大概给了她信心和底气,谢宁是贵妃,可谨妃在宫中年头更久,资历更老,她不愿意对谢宁低头,甚至想着要压她一头。方尚宫也说:“真看不出来,谨妃还有这心气。”以前她揽着女儿可是再小心不过了。“际遇不同了嘛,心境当然也不同了。”谢宁吩咐胡荣:“这件事你留心些。”胡荣强忍着内心的激动,轻快的应了一声。周禀辰来了之后胡荣顿时感觉到不及以前那样风光了。以前永安宫里头他说话就算数的,现在周禀辰带着个徒弟来了,排房腾出来最好的一间给他们师徒住了,天天往来、办差的时候,底下人也渐渐变成了一口一个“周公公说”“周公公吩咐”的,对胡荣不说怠慢,但也没有以前那样大权独揽的风光了。可胡荣不服气也没用,他的威望、人脉,本事、资历,不管哪一样都比周禀辰差多了。这几天他憋闷的很,又没人可以说一说。现在主子吩咐他差事,胡荣恨不得把脑袋摘下来拎在手里办事,好让主子看看他有多么尽心。方尚宫看在眼里,出了殿门,就把胡荣叫到她屋里去了。胡荣有点儿忐忑,不知道方尚宫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嘱咐他。结果方尚宫让小宫女沏了茶来,招呼他坐下喝茶。胡荣心里发急,想着赶紧去把事情料理出来,就有些坐不住,接了茶往嘴边就喝,给烫的啊一声,半口热茶不好吐出来又咽不下去,脸涨的通红。方尚宫慢悠悠的说了句:“心急喝不了热茶。”示意他把茶吐到一边的痰盂里。胡荣赶紧把茶吐掉,烫的舌头都没知觉了,赶紧从桌上水壶里倒了冷水来含着。方尚宫说:“你之前在一帮子差不多大的人里头,是挺沉得住气的。可是最近你是越来越浮躁了。从金风园回来,你看看你这天天瞎忙些什么?主子封妃,你胡大公公也是水涨船高,人人追捧巴结了。”胡荣嘴里含着冷水,背上的汗哗一下就出来了。“你早该知道,不是周禀辰也得有别人来,就连我也不能说揽得住主子身边所有的事,早早晚晚主子还得多寻几个帮手。难道我也象你一样,来一个我就结一个仇?到时候用不着别人算计永安宫,咱们自己就能把自己人都干掉,白白让外人捡了大便宜,这样你就顺心遂意了?”胡荣把凉水咽下去,大着舌头说:“不能,不能够的。”方尚宫耐心的劝他:“你眼高心大,搁平时不是坏事。可是你也顺遂的太久了,碰上别人压到你头上你就受不了。你也不想想,宫里象你这么大年纪,有几个能有你今天这样风光的?周禀辰今年多大了?他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干什么?不说他,就算白洪齐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不也一样要处处周全赔笑脸?你有什么好张狂的?”胡荣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方姑姑,方尚宫,我,我知道错了。”“主子信重你,你可不能仗着主子的慈心就干出什么不光彩的事儿。”方尚宫伸手拉了他一把让他起身:“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好事儿。人家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米,可你到了他那个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