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恨的根源和爱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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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希尧思念她太久,听到沈冬至开口,满心都是那句“我跟你一起去”。尤其是一起两个字。不过他心里很快就不是滋味起来,他这是去找秦琛,她跟着一起干什么,难道她想秦琛了?应该是吧,太姥爷去世,秦琛应该忙得来不了才对。——周希尧只知道秦暮去世,还不知道其他的事,电话里说不清,秦琛打算到了再当面告诉他。“你想去看他?”周希尧的重音在想。沈冬至没有否认:“嗯,我有话问他。”周希尧已经听不清沈冬至在说什么,脑子里全是我有话问他。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人家郎才女貌情深意切,就为了见面说说话。心头的那股骄傲和不甘作祟,周希尧点头。“好,我带你去。”回到病房区,沈冬至让男人们在周围转转或者休息一下午,她出去一趟,晚上就回来。男人们当然不会限制她的自由,沈冬行虽然芯芯担心她的安全,这几天却不在,这里的保镖谁又敢拦她呢。为沈冬至拉开车门,周希尧打转方向盘离开医院,就要见到秦琛,沈冬至思考着如何开口,全程一句话没说。周希尧快把方向盘都捏出印子。*到达秦澈所在的医院,周希尧一路带着沈冬至去找秦琛。这次秦琛叫周希尧过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关于秦暮的后事,秦月算是秦家分家后还和大房关系比较好的,秦暮喜欢清净,他不希望那些人在葬礼上打扰秦暮,所以只请秦月这一支。另一个就是周希尧和秦澈的关系一向很好,他希望周希尧能来看看秦澈。两人穿过医院独立病区的草坪,前面是一个小湖泊和一片高大的树木,树上不是树叶,而是大片的浅粉色花朵,沈冬至仔细看了看,不是樱花,但也没认出是什么树。听见脚步声,秦琛从长椅上站起来,他回头,目光在看到沈冬至的时候露出惊讶。他已经拒接沈冬至的电话,却没想到她会跟着周希尧过来。有沈冬至在,秦琛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跟周希尧讲具体的情况,他跟周希尧讨论了一些秦暮的身后杂事,周希尧见他神色不对,也不好多问去戳他的伤处。——虽然休息了一天,但是之前耗费的精气太大,现在秦琛的眼睛依旧有许多血丝,原本轮廓深刻的脸庞也更加立体,他瘦了。“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说罢周希尧为两人留出私人空间,转身离开。两人隔着七八米远的距离对望,沈冬至先走了过去。她穿着平底鞋,抬头看他。“秦琛。”*说来也怪,明明只过去几天,但此刻听到沈冬至的声音,秦琛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收回思绪开口。“你找我有事?”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这种仍然“平静”的模样,沈冬至的心就忍不住揪起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秦琛开口“我需要证据。”果然和她想得一样。沈冬至继续问:“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在生我的气,为什么,因为我没有拉住他吗?”秦琛摇头:“不是。”他承认,那天晚上在看到坠楼的秦澈时,他确实对沈冬至有种迁怒之情,这是一种人的自发心理,即使是理智如秦琛也不能完美的控制。那一瞬间,他迁怒沈冬至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迁怒她为什么不能把秦澈拉上来,甚至迁怒她为什么要回沈家,造成了这一切发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并且相信不会是沈冬至想杀秦澈。但他很快就清醒了,尤其是听过沈冬至的叙述以后。谁也不知道后一秒会发生什么,沈冬至只是在遵守对秦澈的承诺,而且他没有任何立场要求沈冬至为了秦澈堵上自己的性命。秦澈的命是命,沈冬至也是。沈冬至不懂,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那是为了什么?“那是为了王冬雪的孩子吗?”他觉得她太冲动,没有给秦澈留下血脉?秦琛再次摇头:“不是,她不配有阿澈的孩子。”事实上现在王冬雪仍旧曝尸在城堡外。都不是,沈冬至心里突然就起了一股气性。“那到底是为什么,因为我松开了秦澈的手?”这是沈冬至一直“逃避”的一个问题,虽然他们的手是慢慢分开的,但她也确实松开了。现在她这样说,其实有些破罐破摔的味道。秦琛皱眉回应:“不是,你没有为秦澈赔命的义务。”“那到底是为什么?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而且你不觉得这件事其实你也有责任吗?”是你把「沈冬至」放在秦澈身边的,我早就提醒过你的。——这句话沈冬至咬住双唇2没说出口。秦琛一下看向沈冬至,气氛突然就紧张起来。“是,我有错。”PO18上流社会(都市权斗NPH)第348章恨的根源和爱的起点·下第348章恨的根源和爱的起点·下虽然曾经迁怒过沈冬至,但秦琛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错误,甚至在听过事情的经过以后,他最恨的是他自己。他为什么要把「沈冬至」放在阿澈身边?假如他没有动过让秦澈自己看清「沈冬至」的心思呢?终究是他将「沈冬至」接回的秦家。秦琛后悔莫及。见他这样坦诚,而且眼里的自责也不是假的,沈冬至心头微软,一时竟不知道如何继续。——其实她本来不想说这么诛心的话。沉默片刻,秦琛将自己从自责的情绪中拉出来。“三爷爷去世了。”沈冬至一愣,三爷爷?她是知道秦沈两家恩怨的,但并不清楚细节,只知道沈柏元杀了秦家嫁过来的女儿。——当初沈冬行并没有对她细讲。见沈冬至愣愣的秦琛就知道沈冬行没有对她细讲,不过他毫不意外沈冬行的做法。他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告诉沈冬至当年事情的始末,很详细,甚至包括秦苒被抬回沈家的场景以及秦暮离世前的遗言。听完秦暮临死前的指责和悔恨,沈冬至彻底愣了,她实在没想到这里面这么复杂。她的手一紧,吞了吞口水,眼里竟然泛起一丝红。——经历过唐代山的死,她能理解秦琛的心情。甚至她心底觉得假如是她,她做不到像秦琛那样放下仇恨,只把沈家当普通对手。秦琛比她豁达。现在秦暮死了,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她可以接受。她抬头,声音软软的。“就是因为这个吗?”出乎她的意料,秦琛竟然摇头。“不是。”沈冬至彻底懵了,不是这个,那难道还是因为秦澈?可秦琛不已经承认他自己也有错了吗?透过她眼眸,秦琛看出她的想法,突然皱着眉问她。“沈冬至,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这件事和沈家无关?”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责怪,沈冬至这几天被颠三倒四的折腾,心里那股气一下就冒了上来。“那你觉得沈家应该怎么负责?”气氛再次紧张,秦琛丝毫不让。“你告诉我是王冬雪推阿澈下去的是吗?”“是,我没有骗你。”“那为什么她会推阿澈下去?”沈冬至一愣:“她疯了,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很不对。”“那她为什么会疯?”沈冬至一下梗住。秦琛声音冷静的不像话。“沈冬至,没有一个人是会突然疯掉的,即使她品行不端善恶不分,她的心肝肺坏了,但是她不会突然疯掉。”沈冬至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沈冬至,我相信是她杀了阿芯芯澈,但绝不信她会无缘无故动手。”——王冬雪是个很好看透的人,所以秦琛才起了让秦澈自己看清她的心思,自从她到沈家后,秦琛一直放纵秦澈对她的要求百依百顺,目的就是为了养狼。王冬雪这种人,在尝过甜头后就会想要更多,而她要得越多,秦澈就会越快清醒。沈冬至心头一紧,她觉得秦琛说的有道理,但她还是不服输。“那她万一就突然疯了呢?”秦琛摇头:“不会,这种人虽然愚昧,却更知道自己的救命稻草是谁,我越逼迫她,她只会把阿澈抓得更紧,绝不会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阿澈,是她唯一的机会。”这次沈冬至没再开口,因为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在上顶楼的时候,她想过王冬雪会杀她,甚至想过王冬雪会用腹中的孩子威胁,但从没想她会去推秦澈。是啊,她那样贪生怕死又愚不可及的人,除非有更好的,怎么可能舍得放弃秦澈这颗大树。不甘和隐隐的怒气再次占据沈冬至的胸口。她抬头质问秦琛:“那这和沈家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沈家让她疯的吗?”她不这么说还好,听见这句,秦琛的眼眸里瞬间闪过冷光。“沈冬至,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他靠近沈冬至,浑身的气势压得沈冬至几乎快喘不过气。“沈家,到底在这件事上隐瞒了什么?”沈冬至也不是什么怯懦的人,当即就想开口说沈家什么也没有隐瞒,但当她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一件事。——秦琛知道他们打算杀了王冬雪吗?或者说哥哥告诉秦琛这件事了吗?假如没有的话……“沈家,背信弃义!”沈冬至脑子里突然冒出秦暮临终前的这句话。她遍体生寒。身子一僵,沈冬至略微退后一步,接着她抬头看着秦琛,心里瞬间被窒息感包围。假如哥哥真的没有告诉秦琛这件事,那她……百口莫辩。——这样的人,只要在一天就是隐患。“就这么多,没别的了。”说完沈冬至握着杯子微抿一口水,正等着男人们开口呢,谭宗铭就站了起来。“我接个电话,你们继续。”沈冬至不疑有他,他们这么急匆匆的赶过来,肯定堆了很多事没处理。谭宗铭去了外面的草坪接电话,赵霆桀皱眉开口。“下次不要这么冲动,就算你没受伤也拉不住他。”沈冬至乖巧的嗯了一声。——和沈冬至不同,沈冬至至少还在英国的时候和秦澈接触过,对在中国的男人来说,秦澈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再加上上次下药的事,甚至可以说是敌对也不为过。相比于秦澈,他们更在乎沈冬至的安全,尤其是唐维钧。虽然沈冬至最后选择慢慢放手,可万一她一个不稳也被拉下去呢?在场的男人不敢深想。“好了,你早点睡,明天起来再说别的。”沈冬至点头,连续两天不眠不休确实损了她的元气,她这会儿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她身子滑下去钻进被子里,像个粉嫩嫩的rou团,男人们都忍不住温柔一笑。韩城走过去勾了勾她的手:“我去帮你处理这几天的事,你先睡。”盛怀宣则温柔的摸摸她的头:“明天叫你吃早饭,睡吧。”赵霆桀站在床尾,只看她一眼,沈冬至撅嘴回应他,表示知道了知道了,下次绝不会把自己也置身危险里。三人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唐维钧。他帮沈冬至掖好被角:“我看着你睡。”沈冬至困得眼皮打架,还把小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握住唐维钧的手。伤口的轻微感染导致她有些微烧,唐维钧的手凉凉的,很舒服。临睡前她看了外面一眼,谭宗铭还背对着她站在外面打电话。*此刻最纠结的莫过于周希尧了,上次他飙车受伤并不严重,几天就出了院,他知道许翘去找过沈冬至,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他既希望沈冬至来看他,又不想她来看他。这次也一样,在看到沈冬至那条消息后他在卧室外枯坐了一天,看着眼前的天空从清晨金光变成日落黄昏。他想去看她,又不敢去。——秦琛还没有告诉任何人秦澈和秦暮的事,包括他。摁掉手里的烟头,周希尧用手捋了一下下巴,心头的思念再也压不住。就去看看,看一眼,他答应过她会在英国照顾好她的。转身走进去,周希尧脱了衣服去里面的浴室洗澡,心里不停想着见到沈冬至后该怎么说。与此同时,秦琛正坐在VIP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深邃的眼眸里蕴着黑色的光。他已经连续三天没睡觉了。因为发病的地点在医院,所以秦暮并没有因抢救不及时而离开,目前正处于昏迷的状态,自主呼吸十分微弱,已经上了呼吸机。这并不是秦暮第一次脑出血。上一次是在五年前,秦苒祭日的时候,秦暮喝了酒,悲从心起,一头栽在地上,幸亏药膳阿姨发现的早。这次的情况比第一次更严重更危急。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结论是脑主干出血,覆盖三分之二。刚才医生过来跟秦琛简单说了下秦暮的情况,说是出血面积过大,接下来的几小时或者几天里,秦暮的生命系统会逐渐衰竭,出现电解质紊乱、凝血功能障碍、器官功能衰竭等一系列死亡前兆。听完医生的话,秦琛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怪那个医生。——秦暮真的已经很老了。有些事情,实在非人力所能动摇,医生已经尽力。或许是想让秦琛独自安静一会儿,医生讲完后就转身离开,只剩秦琛一个人在病房外等候。其实在西方医学里并没有什么回光返照的说法,秦琛也不是心性脆弱的人,但此时此刻,他忍不住去想,他的三爷爷,这个刚正了一辈子、后悔了一辈子的老将军,还有话想跟他说吗?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想法,下一秒,病房门口的保镖小跑着到他面前鞠躬。“秦董!秦老爷睁眼了!”【作者有话说】因为作者已经强迫症晚期,排版格式有点不对就浑身难受,所以打算把冬至番外挪到微博上,明天做完图大家搜索冬至番外就能看到,等正文完结会再搬回来和其他番外放在一起,顺便好好续写一下饿狼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