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修】沙漠奔驰
漩涡鸣人与千代成为师徒的消息不胫而走,砂隐村的人不仅没有因此排外,反而喜笑颜开,甚至打算举办欢迎仪式。据悉,我爱罗之所以被选为人柱力,是因为砂隐村当年需要一个尾兽级别的终极武器来做守护神,可是我爱罗脾气暴躁,嗜好杀戮,不与任何人交好,既是可以派上用场的武器,也是随时可能残害无辜的定时炸弹,村民们又害怕他,又离不开他。如今,性格友善大方的鸣人来到了村里,他拥有比一尾更强的尾兽力量,而且经千代确认,他和九尾关系还不错,不会丧失理智——如此一番对比,我爱罗的终极武器地位在村民心中一跌千丈,自然会想办法和我爱罗拉开距离,赶紧与鸣人打好关系了。 这天,鸣人与佐助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后,来到外面宽敞的沙原,本想在这幽静的月光下享受二人世界,结果被村民抢先了一步,宴会已经开始了。沙地上有人在用笛声cao纵蛇来互斗,空中回荡着手风琴的乐声,几十个骑手骑在马上,通过马蹄踢荡起来的沙尘来显耀自己高超的骑术,一座燃放烟火的木叠高塔正屹立当中,村民们围在旁边喝酒烤rou,一派欢闹。空气中飘荡着甘蔗酒的气息。 村民请鸣人吃他们烤好的rou,鸣人拒绝了。他选择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和佐助一起吃便当。千代比弟弟严格很多,鸣人的下课时间更晚,每次都是佐助做好便当后给他送来的,所以他已经习惯了佐助的手艺。 “怎么不去和他们玩?”佐助问道,“你不是最爱热闹了吗?” 鸣人用极快的速度把便当扫完,嘴里塞满了米饭,支吾不清地回答:“这个……怎么说呢,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我对‘人柱力的命运是相通的’这句话就越有同感。然后啊,一想到这种欢迎派对是我剥夺了我爱罗的待遇得来的,心里就不太好受。他现在的处境,和出村之前我的处境很像。” 佐助嘴上不说,心里却欣赏着鸣人的善良与共情能力,忍不住面带微笑。这个微笑并不明显,颇有蒙娜丽莎那样似笑非笑的气质,篝火的火光也忽闪不定地在他的脸上跳着舞。光阴的交错,唇角的轻扬,使得一种幸福且安然的满足感充斥了鸣人的心怀。只看了一眼佐助那被火光罩上一层暖红的神采奕奕的脸蛋,一股沁人肺腑的木芙蓉花香便在漩涡鸣人的心头复苏了。和这个万里飞沙的荒漠不同,鸣人的心田已经鸟语花香。他把空饭盒放在一边,自然地倾斜身体,把头靠上了佐助的膝盖。 佐助感到膝盖被头发扎到,有一瞬间的惊讶。他条件反射地伸出了手,只动了一下,就把手停在了空中。他在犹豫,但是犹豫的时间比一次眨眼的时间都还要短。“你都不觉得头硌到膝盖难受吗?”他把鸣人的头抬起一点,改变了坐姿,将大腿并在一起,然后再把鸣人的头和脖子轻轻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鸣人从下面欣赏着佐助那漂亮的下颏和脖颈线条,感觉自己被他下巴周围那白贝也似的柔软的脂肪所治愈了,于是脱口而出:“佐助,我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佐助思路单直,很少能理解对话中的水下信息,性格又纯如白纸一般,所以不能理解鸣人突如其来的感慨,只当他是修行太累,身心疲劳了,于是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吊车尾的,这点困难就坚持不下去了吗?打起精神来!” 鸣人知道他没有理解方才那句抒情,而且自以为充当了精神导师的角色,说不定还在心里为自己的鼓励之语小窃喜呢,于是只能苦笑:“佐助,你有时候啊,真的……比我想象的要笨多了呀……” 佐助又是疑惑又是恼怒,只顾瞪着他,摆出十足的凶狠模样,似乎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让鸣人道歉改口,不许鸣人说他笨。但这些都是徒劳,鸣人只会越看他越喜欢,越看越觉得他可爱。 佐助只好放弃和他沟通了:“你这大笨蛋!” 此时此刻,被众人排挤的我爱罗正独自坐在屋顶,俯视着地上的鸣人和佐助。他觉得自己讨厌鸣人,无比的讨厌。 他明白鸣人在村里受欢迎的原因,也明白自己正面临着连身为武器的价值都被比下去的窘迫处境。看着鸣人牵起佐助在海洋般阴暗深邃的沙原漫步,看着他们依偎在不被打扰的角落,看着甜蜜的宁静像缥缈而温暖的水蒸气一样漫布在他们的二人空间,我爱罗不禁想起自己也曾那样天真无邪地牵着夜叉丸的手在沙地上漫步。植入一尾不是他的本意,是村民们擅作主张。他们擅作主张地让他成为人柱力,又擅作主张地害怕他,擅作主张地依赖他,现在鸣人来了,又擅作主张地丢弃他。在这段和父老乡亲们的恩怨纠葛中,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自愿过。他感到无比嫉妒,无比委屈。 下方,鸣人已在佐助的膝枕上熟睡。佐助嘴上说着鸣人的坏话,声音却有意放得放轻,以免吵到他。鸣人的状态非常放松,丝毫没有忍者的警惕样子,可见对佐助有多信任。在这样自然的微微蜷缩的姿态下,那一头刺喇喇的金发也显得柔顺起来,仿佛某种金毛生物的可爱茸毛。佐助素来爱小动物,最爱抚摸村里那些可爱的小猫小狗,常和它们说话,他可能也是将鸣人的金发联想到了某种动物,于是心中生出温情,忍不住用手去轻轻地抚摸。 我爱罗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这一幕气得哭着跑了。 深夜,他把心爱的小熊玩偶抱进了被窝,回忆着佐助给鸣人膝枕的模样,有板有眼地抚摸着小熊的头,把小熊搁在自己那圆润的膝头上,假装它就是鸣人。毫无疑问,自从那天他在风影办公室对漩涡鸣人匆忙一瞥后,这个年纪虽轻却已经浑身洋溢着男子汉气概的男孩就占据了他的心房。他的心房如此窄小,能装的东西很少,巧合的是,这些东西竟多多少少都和鸣人有关,他能从鸣人的气场中感知到那种不可言喻的命运感,仿佛他和鸣人之间存在某种磁场,注定会相互吸引,相互好奇,相互窥探,相互惦记。 难道是因为我们都是怪物,所以我总是忍不住去想他?我爱罗思考着。可是,大家都说他的九尾要远强于我的守鹤,这是真的吗?他的怪物那么强,他是怎么保持这样乐观包容的心态的呢?他应该和我有着同样孤独的处境,甚至应该比我还严重才对!不,我不信,我绝对不信……他总是笑哈哈的,总是那么优哉游哉,怎么可能比过每天提心吊胆、刻苦进修的我呢?我要去验证,要去验证…… 几天后,他带着这股怨念般的心情来到了专属的训练场。 鸣人和佐助也在,并且他们都流了不少汗,正喘着气,看来早就锻炼了好一会儿了。他气得控诉:“这里是我的地盘!一向都是我的地盘!” 鸣人被他吓了一跳,疑惑地眨着眼睛:“抱歉啦,昨天千代老婆婆他们那里在维修,所以我们来这里练习一下。这里这么宽敞,我们共享不行么?一起切磋,说不定彼此都会更有长进?” 佐助拽了拽鸣人的袖子,低声提醒道:“这个黑眼圈看上去并不大方,我们走吧。” 鸣人无奈笑道:“你啊,别看了一两眼就下结论,他怎么就不大方了呢?我再和他沟通一下。” 这时,罗砂的身影自身后出现。他那高大的身影屹立在我爱罗身后,我爱罗意识到自己被覆盖在一层压倒性的阴影中,瞬间面如土色。 “你在闹什么?”罗砂的大手按上了他的肩膀,“鸣人他们是客,你得让着!快,跟我出去。” 我爱罗的气势低了一截:“我不,不……” 鸣人看我爱罗长得可爱,急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便心生不忍,连忙出来说话:“不要紧的,刚刚我就说了,我们可以三个人一起修行。” 罗砂驳道:“不行。每个村只有一个人柱力专用的训练场,每个训练场也顶多只能容纳一个人柱力的破坏力。两柱相撞,万一事态失控那村里的治安就乱了。”说着,他竟用失望的眼神,直勾勾地俯视着,向我爱罗无情一瞪:“就不说主应让客的道理了,就冲你的守鹤比不过九尾这一点,这个训练场也应该让鸣人优先。你就先自己找个地方训练着吧。” 鸣人大怒:“你怎么能这么对儿子说话?”旁边的佐助没有开口,但也心中暗恼。佐助的父亲富岳虽然不至于如此绝情,却也是个成日冷脸的严父,所以他深知处于这种教育环境中的压抑,自然会在心里为同类人叫不平。 罗砂叹道:“多谢你们的关心……看吧,我爱罗,你得好好学着,别人和你一样大,就你一个这么小气,所以你才不可能交到朋友……” 我爱罗把布偶小熊一丢,哭着跑了出去。鸣人望着他的背影,回想着他那晶莹的委屈眼泪,不禁联想到远在木叶的宁次,心都揪了起来。九尾早就听到了他所有的想法,用幸灾乐祸的语气笑道:“你不会看上那个人柱力了吧?要拿下吗?” 鸣人没心情和他拉扯,直接坦白:“可能因为我们是同类,命运相系,我总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我的情绪……虽然远不及对佐助那么深爱,但我确实有点喜欢他。” 九尾大声叫好:“再好不过!快,把他拿下,快快长大,然后上了他!” 鸣人奇道:“你怎么比我本人还兴奋?” “因为你上了他的话,四舍五入就等于我上了守鹤,嘿嘿,也就是说,我会完全将守鹤踩在脚下……那家伙总是和我争,和我作对,这下可好,我要叫他永远无法在我面前抬头,乖乖叫我大哥!” 鸣人一笑置之,没有反对九尾这幼稚的胜负欲。他把我爱罗丢下的布偶捡起来带了回去,洗干净了,重新缝好,第二天又去找我爱罗。 佐助出于对我爱罗的怜悯和共情,并不反对鸣人的举动,可他已经隐隐感觉到鸣人对我爱罗的态度有些不对,并不像单纯的友情,更不像是出乎可怜。他的内心深处颇为不安,甚至有些酸意,但他实在想不通这股酸意是为何而来,从何而来,还以为是自己昨晚没睡好呢,所以就懵懵懂懂地放鸣人去见别的小美男了。